第十九章 矯龍破圍(第2/15頁)

眾人看得目眩神迷。此等寶物縱是有心求購怕也難得,也不知寧徊風從何處弄來。小弦平日少見此等華貴之物,更是瞠目結舌。

寧徊風對關明月輕聲笑道:“此寶本叫‘剖腹藏珠’,我卻嫌其隱含刀兵之氣,重起個風雅名字為‘珠胎暗結’。煩請關兄帶給太子,以表我擒天堡對太子的一番誠意。”

關明月大喜,他素知太子最愛收藏各種名貴寶物,但即便是皇室內也少見這樣精致的寶物,縱是與擒天堡合約不成,也可對太子有所交待,何況寧徊風既然故意起名叫“珠胎暗結”,其意怕亦是不言自明。齊百川心中不忿,忍不住喃喃低聲道:“什麽‘珠胎暗結’,我看是‘明珠暗投’。”

水柔清見小弦嘴裏念念有詞,只道他見這寶物驚得呆了,忘了與他賭氣,偏頭問道:“你做什麽?”小弦臉上一紅,卻不言語,原來他正在拼命記下這幾個成語,以備日後不時之需。

蟲大師聽齊百川語意不善,有意相幫關明月,笑道:“齊兄言重。江湖人都講究彩頭,送禮更要取個好名字,若要一意糾纏於這等枝節,豈不讓人看輕了?”關明月聽林青一方幫自己說話,膽氣愈壯,冷冷道:“江湖上一些不知名的小捕快也自封為什麽神捕,何況這等千年難遇的寶物。”這話確是直諷齊百川的神捕之名了。

齊百川大怒,但畢竟關明月成名已久,是京師大大有名的人物,而自己不過刑部一個捕頭,何況泰親王嚴令不得與太子人馬沖突,不能太過開罪,一腔怒火盡皆發在蟲大師身上,戟指喝道:“你是何人?不敢報上名姓的藏頭露尾之輩,這等地方豈有你說話的余地?”他雖見蟲大師適才露了一手不俗武功,但心火上湧之下,再也顧不得許多。

蟲大師眼中精光一閃,正要開言,寧徊風呵呵一笑:“齊兄息怒。這位兄台不報名姓自是有其道理。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我這禮物亦有他的一份。”又轉臉對蟲大師道,“仁兄莫怪齊兄,看在我的面上多擔待一二。”齊百川實不敢當眾與寧徊風翻臉,只得悻然作罷,他今日屢次為關明月所笑,一口惡氣實在咽不下,只得恨恨瞪了關明月與蟲大師一眼。

蟲大師一笑置之,心頭卻猜測寧徊風如何會準備好給自己的禮物?莫不是早就算定了自己要來此處?關明月卻是故意側開身子,對齊百川挑釁的目光視而不見。林青見齊百川與關明月勢成水火的樣子,心中暗驚,幾年不回京師,真不知京師各勢力已鬧成這個樣子。

紮風見寧徊風幫著蟲大師說話,亦是坐不住:“你們漢人偏偏就是這許多的講究,哪似我們藏人痛痛快快,是戰是和一言可決,這般婆婆媽媽豈不讓人笑話。”小弦雖是看不慣紮風的霸道,這一言卻聽得暗暗點頭,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直覺:寧徊風這般故弄玄虛,其後必是藏著什麽大陰謀。

寧徊風大笑:“紮風大師莫急,這下一個禮物卻是送與你的。”

一時齊百川與關明月亦無暇鬥氣,眾人不由重又望向那口箱子。剛才給關明月的禮物已是那般驚人,卻不知寧徊風會送給紮風什麽。

寧徊風道:“吐蕃與蜀地接壤,久聞吐蕃大國師蒙泊之名,一直無緣拜見。泰親王此次與擒天堡結盟之行專門請了大師前來,實是有其深意,是以我思考再三,將這本是給泰親王的禮物割愛與大師,尚請大師笑納,務要理解我擒天堡的一番苦心。”林青雖是一直不言語,但心念澄明,察觀各人反應。他見寧徊風以一口箱子便將在座諸人的心神牢牢抓住,心頭對此人更增顧忌,相形之下,龍判官就全然如擺設一般。

寧徊風對兩個黑衣人微一點頭示意,二人又如剛才一般運氣裂箱。大家目光望去,這次卻與剛才不同,箱裂後露出一道三尺余高的彩色幕布,將箱內的物事圍住,不知其中是什麽。

那彩色幕布上畫有神態各異、不知名目的鳥獸草木,與中原山水潑墨素描迥然不同,在二個黑衣人的掌風漾動之下,緩緩起伏,其上所繪的鳥獸栩栩如生,充滿了動感,更增添了一種神秘的異國風情。

寧徊風對諸人惑然目光視若不見,從懷中取出一支小管,放於唇邊,撮唇一吹。一股尖銳的聲音驀然響起,人人心中均是一跳。小弦更覺得心口猛然一震,那股四肢無力的感覺突又襲來,大驚之下張口欲叫,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蟲大師坐在他身邊,感覺有異,一把抓住他的手,將無上玄功輸人他體內,助他抵禦寧徊風的銳音。蟲大師心頭震撼:雖未見過寧徊風出手,但觀他制住小弦的手法,再加上現在的音攝之術,分明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邪派武功,以往江湖上只聽說寧徊風“病從口人,禍從手出”,更多的是說其精於算計。但現在看來,此人的武功怕是大有來歷,只恐未必在自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