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困龍山莊(第4/7頁)

依林青與蟲大師的判斷,即使鬼失驚不公開出現,亦必會藏於某處,有這樣一個暗殺高手暗伏於側,實是讓人頭疼,行事須得小心。蟲大師與鬼失驚交過手,更是知其深悉隱匿之道,可這一路上留心查探四周,卻看不出半分蹊蹺,面上仍是裝做混若無事,只是盯著那小樓,若有所思。

小弦第一次看到龍判官,一路都在偷偷打量他。心想吊靴鬼與日哭鬼都一心想要自己去做這龍堡主的幹兒子,今日總算見到了他。但看其外表,雖是長得一副英武相貌,卻也不見得有何特別,先不說比起林青的灑脫不羈、蟲大師的鋒芒畢露均是大大不如,便是與寧徊風相較,亦少些高手的氣度,實不知能有什麽本領。

原來小弦孩子心性,一開始不情不願地被幾個人欲當成禮物送給龍判官,便心生抗拒,加上見了林青與卑大師後心氣愈高,是以此刻越看龍判官越覺得不耐,忍不住說道:“我才采涪陵城的時候,便是經那鎖龍灘,此處又叫困龍山莊,也不怕與龍堡主的名字有所忌諱麽?”林青等人見到擒天堡的幾個人均有怒色,龍判官更是一臉尷尬,都是肚內暗笑。小弦這句話若是出自一般武林人士之口,只怕立刻便會引起一場風波,但他一個小孩子童言無忌,卻是讓人發作不得。

蟲大師不虞與擒天堡的人先起沖突,有意給龍判官解圍,板著臉對小弦道:“你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先不說那鎖龍灘的沸湧之勢,單是這小樓的磅礴大氣也當得起這個‘龍’字。”轉陣臉對龍判官笑道,“龍兄大量,莫與孩子一般見識。”

花想容也有意打圓場,順著蟲大師的語意岔開話:“蟲大叔說此樓磅礴大氣,卻不知因何而來?”蟲大師一指小樓,微微一笑:“你們看,此樓的建築上寬下窄,底層大廳不過丈許方圓,上層卻闊達二丈,甚是少見。別的不說,這底基必須要牢靠,方才可以承得如此之重。”眾人一看果是如此,不由都嘖嘖稱奇。

林青見寧徊風臉上閃過一絲異色,不及細想,有意無意隨口笑道:“若是樓上藏有幾百刀斧手,樓下的人怕也未必察覺吧。”寧徊風大笑:“林兄說笑了,你與蟲兄聯手,再加上蹁躚樓與溫柔鄉的兩大女子高手,普天之下誰有這份能耐算計你們,別說我區區擒天堡,便是將軍府怕也沒有這個實力。”

小弦聽寧徊風如此說,不知怎麽心中突又想到“欲蓋彌彰”這個詞來。見水柔清對自己做個鬼臉,心頭不由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再說幾句,卻見花想容對他使個眼色,意思是不必把蟲大師的責備放在心上,終於忍住,頗為不服地看向那小樓,卻發現一處極古怪的地方:那小樓明明近山而建,卻偏偏坐落於一片空曠之地,顯得甚是突兀。古時建築術並不發達,一般建造房屋均是借用周圍的環境,省時省力,而這一點正是此樓的蹊蹺處。倒不是因為小弦的眼光比蟲大師更為高明,而是蟲大師一門心思都放在暗察鬼失驚的蹤跡上,所以疏忽了。而小弦身懷《天命寶典》的學識,對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有種極敏銳的感覺,是以諸人中反獨是小弦先發現了此點。但他見林青與蟲大師對此毫無異色,料想蟲大師精通建築之術,如此建造必是有一些自己不明白的道理,只得把一絲疑惑留在心底,不敢再多說什麽。

進得樓中,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廳內正中的一口大木箱,那木箱高達八尺,闊有五尺,不知裏面放的是什麽。圍著這箱子就近擺了十余個席位,左邊四席坐的是齊百川、趙氏兄弟與紮風喇嘛,那柳桃花卻沒有來。看來齊百川亦是不得不聽從寧徊風只準帶三人的約定;右首便只有關明月一人一席,上首二席空著,不問可知應是龍判官與寧徊風的座位,而下首業已列好五席。每個席上只有一套酒具與一套茶具,再無它物。

寧徊風對林青攤手笑道:“一聽林兄與蟲兄來此,我立刻吩咐手下準備好了席位,若是林兄剛才不肯進莊,豈不是大傷我的面子。”龍判官亦笑道:“龍某一向隨便,席間不喜多設花樣,諸位酒水自便。”

林青也不多言,先坐了下來,蟲大師、小弦、水柔清、花想容亦一一按序就座,只是廳中頗為狹小,面前幾步便是那口大箱子,十分古怪。

小弦似是聽身邊的水柔清嘀咕了一句“小器鬼”,心中大生同感,他雖是對這等場面甚為好奇,但當真來到此處,卻亦覺得無趣了,一雙眼便只盯在那個大箱子上。

龍判官大步走到上席坐下,寧徊風對魯子洋耳中低低吩咐了句什麽,亦坐在龍判官的旁邊,而魯子洋與吊靴鬼卻不人廳,想是此等機密會議,擒天堡除了龍判官便只有寧徊風有資格列於其間。此舉一來以示鄭重,二來也可略釋諸人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