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困龍山莊(第2/7頁)

寧徊風似是料不到林青如此不給面子,呆了一下,隨即呵呵一笑:“林兄言重了,我雖事務繁忙,但若知道暗器王要來怎敢怠慢。別說暫時放下手中的事情,縱是深更半夜亦會倒履相迎。”此話一出,連林青都把不準寧徊風是否知道自己前晚夜探擒天堡涪陵分舵一事了。

卻聽寧徊風身邊一人哈哈大笑:“老夫能在川東立足,全靠江湖朋友賞得幾分薄面,所謂驚傲武林雲雲實在愧不敢當,得暗器王如此謬贊,豈不讓老夫汗顏。”林青與蟲大師齊齊吃了一驚,聽此人的語氣分明便是龍判官,不由擡眼望去一一但見那人濃眉銳目,方口闊鼻,一張臉上虬髯密結,看不出多大年齡,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生光。

林青長身一躬:“想不到龍堡主親來迎接,適才林某一番胡言多有得罪。”心中卻暗暗怪責自己剛才只顧看寧徊風,竟然沒有注意同來之人。蟲大師亦是大笑:“龍堡主太謙了,若是僅靠幾分薄面便能撐起擒天堡這份大業,我早就改行廣結良朋了。”他嘴上客氣,心中卻是另一層想法。要知蟲大師身為白道殺手之王,最精於潛形匿跡。一聽這人便是龍判官,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能在自己與林青的眼前隱去鋒芒,這份藏鋒功夫才是叫人吃驚。龍判官聽蟲大師如此說,樂得滿面虬髯都在抖動,嘴上卻仍謙道:“龍某一介武夫,怎敢與智勇雙全的暗器王與蟲大師相提並論……”

寧徊風一擡手:“林兄蟲兄與二位姑娘既然來了,這便請於廳中一敘。”林青單刀直人:“今天不是擒天堡與京師人馬商議結盟的日子麽?我們這一人莊豈不打擾了龍兄與寧兄的大事。”這亦是他與蟲大師暗中商量的計策,開門見山地直接詢問,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林兄好靈通的消息。”寧徊風早有所料般哈哈一笑,又故作神秘地對林青放低聲音道:“實不相瞞,結盟一事讓我與龍堡主均左右為難、大傷腦筋。泰親王與太子哪一派我們都惹不起,苦思無策下,便想要借助林兄給我們出出主意……”

水柔清鼻子一翹,哼了一聲,搶道:“寧先生想讓暗器王出主意明說就是,又何必下一道戰書?”“水姑娘有所不知,我深知諸位要事在身,開口相邀只恐被拒,這才冒昧給林兄下一道戰書,目的便只是為請得諸位大駕。”寧徊風臉色不變,侃侃而談,似是一點也不為水柔清的話所動,又含笑望著小弦,“此子與林兄大有淵源,我若是有膽子與你們為敵,倒還不如把他扣為人質,又何必交還給你們?這孩子與其說是戰書,倒不若說是擒天堡給暗器王奉上的一份請柬。”

蟲大師村掌大笑:“是極是極。寧兄冒著被暗器王誤會的風險,費了那麽大心神方制下這封請柬,連我這一向不問世事之人亦要為寧兄的良苦用心鼓掌叫好了。”寧徊風眼光閃爍,口中大笑:“江湖人稱蟲大師最厲害的不是那殺人無形、名為竊魂影的絕招,而是一條三寸不爛之舌,今日一見果然名下無虛。寧某素來亦好舌辯,倒要好好請教一下。”他舉手做個請的姿勢,“來來來,這便請諸位人莊。林兄莫怪我用些手段將你請來,說來亦是為了擒天堡,假若泰親王與太子的人見到暗器王與蟲大師亦是我擒天堡的座上嘉賓,談判起來自是有利得多。”他果是善辯之士,幾句話下來便將自己給林青下戰書一事輕輕揭過。

林青聽寧徊風絕口不提將軍府與鬼失驚,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此人太難捉摸相比之下說服龍判官應該要容易得多,當下淡然一笑:“寧兄何必妄自菲薄。以擒天堡在川東的威勢,何須要我等前來以壯聲色?至於談判一事,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京師勢力再大,終難動搖擒天堡在蜀地數十年的根基,更無須看京師各派的眼色。你既然要聽我的意見,我倒是以為擒天堡大可不必理會結盟與否。畢竟此地離京太遠,若是與其中一派結盟,擒天堡未必能得什麽好處,倒是江湖上人多嘴雜,眾口礫金,落下了諂媚的口實,反會讓人把擒天堡看低了。是以何去何從,龍堡主與寧兄真要三思而行!”他這番話雖是看著寧徊風講,但確是故意說給龍判官聽。蟲大師見寧徊風與龍判官互望一眼,似是意動,笑道:“此言有理,不過想必此事龍堡主與寧先生早有決斷,或許亦與林兄之見不謀而合。”他與林青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卻是昨夜早就商定下的對策。寧徊風又是一陣大笑:“林兄與蟲兄既然看得如此通透,我也就不瞞你們。擒天堡實是已有決定,我剛才不過是試試林兄的態度罷了。難得林兄如此毫無避忌地直言相告,一會兒定要請林兄多飲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