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困龍山莊(第5/7頁)

蟲大師眼光從齊百川、關明月等人的面上滑過。見齊百川等人俱不發一言,臉上隱含敵意,那個紮風喇嘛一雙賊眼又是直勾勾地盯住花想容不放,只有關明月見到林青時似是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意如此還是故意在擒天堡人面前表現出對林青芥蒂甚深。蟲大師不以為意,面呈微笑望著龍判官,藏於案下的右手卻在林青腿上寫:“箱內有人。”林青面上不動聲色,手指卻亦在蟲大師的手背上劃下幾個字:“是個女子,不通武功。”蟲大師早聽得箱內人呼吸急促,長短無序,知道應是不會武功之人,卻也佩服林青能從此微弱的呼吸中聽出是個女子。只是不知道擒天堡玩什麽名堂,又在林青腿上寫道:“靜觀其變!”

旁邊的小弦卻湊過頭來在蟲大師的耳邊低低道:“大師,我總覺得這房間有點古怪。”蟲大師詫目望來,小弦頓了一下,似是有些把不準地道:“這裏的氣候與清水鎮相差不多,但房內卻四處不見蟲蟻……”蟲大師一愣,細看下果然如此,亦未聞到什麽驅蟲藥物的味道,一時想不出究竟,卻也未太放在心上,只是拍拍小弦的頭,以示贊許。

卻見龍判官端起酒杯豪笑一聲:“諸位都是老朋友了,亦不需要我一一介紹,看在擒天堡的面子上,以往有什麽過節暫且揭過不提。來來來,這一杯見面酒大家須得一並飲了,其後請自便。”

關明月首先端起杯子,對林青微微一笑:“幾年不見,林兄風采尤勝往昔,我先敬你一杯。”林青含笑點頭,舉杯遙對,一飲而盡,他見關明月故意在擒天堡面前做出與自己才見面的模樣,心倒是略放下了。至少關明月與自己暗通消息之事應該是瞞過其他人的。齊百川亦端杯對林青道:“那日不知是林兄,手下有所得罪尚請林兄包涵。”亦是一飲而盡。

其他人見這二人如此率先表態,也只好舉杯同飲。惟有那紮風喇嘛一雙眼睛不住瞅花想容。花想容倒是臉色如常,只是水柔清氣得小嘴都鼓了起來。

眾人客套幾句,俱又不語,氣氛漸重。龍判官笑道:“林兄來此乃是應我擒天堡之邀,為的便是給今日的結盟大會做個見證,齊神捕與妙手王都無異議吧。”花想容心細,卻見到龍判官說話之前先看一眼寧徊風,待寧徊風習慣性地輕咳一聲後方才開口,似是等這個師爺給自己拿主意,心中生疑:龍判官以堡主之尊,對這個師爺是不是太過依賴了?

蟲大師聽寧徊風不提自己的名字,樂得靜坐旁觀諸人神態。但見齊百川略有怒容,欲言又止;關明月卻是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又觀察到這二人雖是正對而坐,卻從不相視,偶爾視線相碰亦是冷冷轉開,猜想剛才只怕二人尚有一番爭辯。看來己方來得正是時候,只要言語得當,按起初的想法拉攏關明月而排擠齊百川,泰親王與擒天堡的結盟有望可破。林青亦與蟲大師有同樣的想法,只不過他畢竟在這結盟之會上是個外人,如何切人話題尚須把握好時機,一時亦是沉吟不語。

齊百川與關明月各懷心事,對龍判官的提議都不表態。一個是不敢當場得罪林青,另一個卻是正中下懷,俱不言語,權當默許。那紮風喇嘛卻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語道:“龍堡主此言大大不妥,這個家夥既不是擒天堡的人,又不是京師的人,憑什麽可以做見證?”

水柔清最是看不慣紮風的態度,聽他稱林青“那家夥”,忍不住冷笑一聲:“番外蠻夷果是孤陋寡聞,連大名鼎鼎的暗器王也不知道麽?你隨便到江湖上找人問問,就知道林大哥與你們吐蕃大國師誰更有資格做見證?”其實林青名滿江湖,紮風喇嘛縱是身處吐蕃亦不可能未聽過他的名字,他故作不識,不問而知自是找碴兒。

蟲大師呵呵一笑,舉手止住水柔清,對紮風淡然道:“所謂見證人自當是與諸位毫無關系,總不能找一個與大師交好的人,一味偏聽偏信便可讓大師滿意呀!”紮風一時語塞.他漢語本就不好,如何辯得過蟲大師,急得一張黑臉漲得紫紅,求助似的望向齊百川。其實紮風對林青不無顧忌,只是這一路與柳桃花勾搭上了,一來為報那日在三香閣受辱之仇,二來今日柳桃花不能到場,偏偏林青大模大樣地坐在一旁,不由心頭有氣,料想在這擒天堡的地頭林青亦不敢貿然發難,這才出言挑釁。

齊百川這一路來亦頗看不慣紮風的驕橫跋息,見他向自己望來,有心不理畢竟卻不過情面,只得勉強向蟲大師一拱手:“這位仁兄所言雖是有理,若是暗器王果真與京師各派都無關系也還罷了。但林兄與關兄同列八方名動,此乃天下盡知之事。”言下之意自是懷疑林青會暗中相幫關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