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5/12頁)

張玉朗一笑道:“其中還頗有一些隱密,連水月都還沒有弄清楚,不過我已經發誓要把她們的底細揭穿,破除這一處陷人的妖窟。”

譚意哥一驚道:“陷人的妖窟?這是怎麽說呢?”

張玉朗莊容道:“她們的背後是一些下五門的江湖人在操縱,利用一些下流的幻術與邪門手法,誘使一班無知的婦女入其圈套,以達到斂財的目的,破壞別人的家庭,這種行為太可卑了,我不能不管。”

譚意哥多少有點明白了,可是她仍謹慎地問道:“玉朗,你不會弄錯嗎?”

“絕不會,水月年紀小,不懂什麽;可是我一聽說她們的一些行動,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你倒比他們還內行。”

張玉朗笑笑道:“意娘,你忘了我另外還有個身份了,張玉朗雖然是個不解事的公子哥兒,胡天廣卻是個有名的江湖遊俠,自然懂很多。”

“只是懂得很多?”

張玉朗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道:“是的,懂得多,並不一定要做得多,我看見一條蛇,就知道那是不是一條毒蛇,並不一定要給它咬到後才知道。”

譚意哥不說話了,對江湖圈子裏的事,她根本不懂,開口也是鬧笑話,因此她把話題一轉道:“玉朗,你說又決心要管這件事了?”

“是的,這是我俠義道的本份,他們雖然不是殺人,但是卻比殺人越貨更為可惡,任何一個俠義道中人遇上了都無法不理的,這就是下五門江湖人為人不齒的地方,因為他們不僅行止卑劣,更還傷天害理。”

“怎麽管呢,是搜集他們為非作歹的事實,密告官府,把他們抓起來?”

“這不像是我做的事,胡天廣是見不得官的。”

“但是張玉期能見官呀。”

“張玉朗卻抓不住他們犯罪的證據,再說,告進官裏也不見得能奈何他們,因為他們手中同樣抓住了很多官中人的隱私,妙貞觀中不守清規,已是半公開的秘密,卻沒有人去動他們,可見他們還是有兩套的。”

“那是有些人投鼠忌器,但你卻無比顧忌。”

張玉朗一嘆道:“也不好,我固然可以敞開來辦,可是有多少無辜的受害者名節受損,我揭發了他們,卻也害了很多的人。”

“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張玉朗道:“還是用我已往的身份與法子。”

“你又要冒用你師兄的名義了。”

“是的,江湖人行事,有本身的一套方法。”

“可是你還有兩件該辦的沒辦哩。”

張玉朗笑道:“事有輕重緩急,我如果做好這一樁,僅此一件,也可以抵得上百件功德了,那兩件辦不辦都沒關系。”

“有這麽嚴重麽?”

“比你想像中嚴重得多,那兩件案子裏,被害的最多一兩個人,可是這妙貞觀不除,受害的人卻多了。”

譚意哥道:“我實在看不出她們怎麽害人。”

張玉朗道:“她們以狐媚的手段,再加上一些下流的藥物及邪法,使人一入其間,就沉迷不拔,而後盡獻所有,作為報效。”

譚意哥道:“如果妙真今天對我所施的那種方法也稱得上是狐媚的話,那就是你挑剔太過了。”

張玉朗道:“她們選取對象以及方法是因人而異的,對你,當然還沒有用什麽方法,對楊大年的老婆,用的方法就可鄙了,因為楊家的錢多,她們就采用細水長流的方法,慢慢地吸取,這些年來,楊家花在這兒的銀子已經可以堆積如山了。據水月說,有好幾個人在此身敗名裂,最後連命都送在這兒。”

譚意哥道:“這又叫我不相信了,如若此地謀財害命,官府豈有不知的?”

“他們是直接謀財,間接害命,受害的是他鄉來此負販的貨客,在床頭金盡之後,被逐出門去,跳崖而死。他們後面就是一道深谷,人掉下去連首都找不到。水月說,她已知一年中有四個人跳了崖。”

譚意哥沉思片刻才道:“玉朗!我也認為此處不是善地,但是你所持的理由是不夠的,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們並沒有強迫人來,是那些人自己要送上來的。”

張玉朗道:“意娘,你好像很偏袒她們!”

譚意哥一笑道:“也許有一點,但是我只比人家多了解一點,我出身曲巷,見得多了,有很多婆娘,上那兒把她們的漢子抓回去,連帶也罵那邊的姐兒是狐狸精,迷住她們的漢子不肯回家,說要告到官府來拆房子,但是卻沒見一個官人前來。”

張玉朗笑道:“那只是叫叫而已,未見得真告。”

譚意哥道:“不!有一個婦人真告了,結果官中不受理,她在衙門裏破口大罵,反倒因為咆哮公堂而挨了二十個嘴巴,她的漢子則挨了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