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一、蜀道難(第7/9頁)



文靖聽得摸不著頭腦,心想:“我怎麽知道。”白樸也不待他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千歲的對頭可不是平常角色。”他說到這裏,面色微微一沉,嘿然道:“便是當今太子!”

“那不是將來的皇上麽?”文靖這下聽懂了,不由駭了一跳。

白樸冷笑道:“太子不滿皇上寵信千歲,更怕千歲把持兵權,奪了他的帝位,故而勾結一幹佞臣,處處與千歲作對。千歲在世之時,手段高強,他們不是對手,不過若被他們知道這個噩耗,必然會大舉排除異己,前方將領都是千歲一手保薦,到時候難免人人自危,哪還會全心全意和韃子打仗?”

“難道他們就不管國家的死活?”文靖大奇。

“若他們有這份念頭,嶽武穆就不會屈死在風波亭了。”白樸喟嘆道:“小兄弟,這世上最無恥的,莫過於權力之爭了。”他咬咬牙:“這樁血案說不準便是那個豬狗太子的手筆!”

端木長歌幹咳一聲,道:“白先生,此話未免太過,這裏說說無妨,別處還是不說為妙。”

“怕個什麽?”白樸慘笑道:“朝廷中除了千歲,誰也不在我眼裏,千歲這一去,白某還有什麽牽掛,難道還要對這個扶不起的大宋朝低三下四麽?”

“這是什麽話?”嚴剛憤憤地說:“如今大難當頭,若不聽命於君,為國效力,豈不是眼睜睜看著韃子得逞?”

“大宋完了!”白樸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此地消息傳出,前方必然不戰自亂,如此以亂易整,對著蒙古皇帝天下無敵的鐵騎,這一仗不用打就知道勝負。無論你們如何自處,我只待城破之日,豁出這條性命,多拼幾個韃子罷了?”

眾人聽了,無不泄氣。白樸俯下身子,抱起淮安王的屍體,道:“得千歲知遇之恩,白樸未嘗回報,唯有今日送你一程了。”想到國難將臨,不禁淚盈雙目。

文靖見他神色淒苦,心中不忍,說:“白先生何必這樣氣餒,大家好好想想,說不準能想出法子來。”

“什麽法子?”嚴剛冷笑:“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懂個什麽?”

文靖面紅耳赤,頂嘴道:“有志不在年高,這個王爺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臭小子,你憑什麽和王爺相比?”嚴剛瞪著眼睛咆哮。

端木長歌擺擺手說:“嚴老弟,罷了,這位小哥也是好意。”

白樸點點頭,看了文靖一眼,又看了看淮安王的遺容,正要嘆氣。突然渾身一震,猛地擡頭,直直盯著文靖,文靖被他盯得心驚肉跳,梁天德見他神情古怪,暗暗心驚,橫移一步,靠近文靖。

“端木先生,你還記得千歲五年前的模樣麽?”白樸盯著文靖,緩緩道。

“記得!”端木長歌點頭道:“怎麽?”

“五分相似!”白樸喃喃自語:“若是如此……”

端木長歌順著他的目光,凝視文靖,也微微一顫,詫道:“實在奇了,經你這麽一說……莫非……”他望向白樸,意似征詢。白樸頷首:“不愧是端木先生……”

“魚目混珠麽?”端木長歌神色凝重。

“嗯!”白樸雙拳緊握,身子微微發抖:“以假亂真。”

端木長歌略一沉吟,道:“好!”

“你們在說什麽?”嚴剛聽得如墮五裏雲裏,愣頭愣腦地問。

白樸吸一口氣,目視嚴剛道:“嚴兄,你我三人的身家性命與大宋天下相比,孰輕孰重?”

“自然是大宋天下。”

“千歲死訊傳出,有何後果,你可明白?”

“這個……自然明白。”

“那就是了,若是白某,與其眼睜睜看著國破家亡,寧願賭上一賭。”

“賭?”嚴剛不禁瞪圓了眼。

“不錯,就以你我三人身家性命,賭一賭大宋江山。”

“此話怎講?”嚴剛還是有些胡塗。

端木長歌接過話頭道:“如今蒙古大軍壓境,千歲死訊若是傳出,前方軍心動搖,大勢去也。不過,若有個假千歲供著,穩住軍心,或許能與蒙古一博,此事如是成功,可造福天下百姓,若是事敗,你我三人是難逃滅族之禍,結果卻也與此時傳出死訊沒什麽分別。故而權衡利害,不如寄成功於萬一,賭一賭咱們的運氣。”

嚴剛愣了老半天,道:“說得好聽,哪來假的千歲?”

白樸和端木長歌齊齊指著文靖,道:“他!”

文靖幾乎跌了個四腳朝天,

“開啥玩笑?”嚴剛幾乎是吼著說話:“千歲人中之龍,風華絕代,談吐所及,哪個不是如浴春風?這小子卻是傻得人間少有,地地道道一條鼻涕蟲,明眼人一看就知,讓他假扮王爺,與咱們送死有什麽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