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一、蜀道難(第8/9頁)



“誰想假扮這個死鬼了?”文靖也火冒三丈。

“你說誰是死鬼?”嚴剛對著他瞪眼晃拳頭,文靖頓時矮了半截,嘴硬道:“本來就死了嘛!”

嚴剛氣勢洶洶,踏上一步,叫道:“小子,有種再說一遍。”他自忖吃定了文靖。“今天非叫你知道厲害不可。”邊說邊挽袖子。

“算了算了,小兄弟也是一時失言。”白樸忙做和事老。

嚴剛冷哼道:“就算要假冒王爺,又豈能用這種膽小如鼠的家夥。”白樸偷偷瞟了一眼噤若寒蟬的文靖,幹咳道:“但小兄弟與王爺的外貌倒有幾分相似,又是江南口音,只需裝扮一番,也並非不可。”

“但他一開口不就完蛋了。”嚴剛瞅著白樸,一臉狐疑。

白樸道:“只要不離他左右,我自有本事教他如何應對。”

“最好就是三緘其口。”端木長歌道:“做一尊不會開口的泥菩薩。”

嚴剛恍然有悟,拍著腦袋道:“是了,他不吱聲不就行了。”他瞅著文靖,惡狠狠地道:“你小子如果敢胡亂冒出聲響,看我不擰斷你的脖子。”

“放屁也不成麽?”文靖小聲頂了一句。

嚴剛練過暗器,耳力極好,聽得清楚,“當然不行。”他蠻橫地否決。

“喂,你們講不講道理。”文靖實在忍無可忍,沖著三人大吼。

“你不肯麽?”白樸有些意外。

“當然!”文靖回答的幹脆。

“這可是為國為民!”

“我和爹爹是回鄉種田的。再說我也不會假扮什麽千歲萬歲的。”文靖邊說邊想:“別說做了,就是聽著也嚇死人,這些人腦子有毛病麽?”

白樸也不理他,微微一哂:“我只想問問梁老壯士的意思。”

梁天德仰首望天,默然不語。

“爹爹平時膽小怕事,必然不肯的。”文靖心中篤定。

梁天德臉色一沉,望著暗沉沉的天空,長長吐了口氣,“二十年了呢!”他輕聲道:“千方百計,東躲西藏,終究還是沒能避過!”

“二十年?爹爹在說些什麽?”文靖心想:“不過管他呢,只要他不答應他們就好。”

“二十年?”端木長歌凝視他半晌,突地脫口道:“梁兄莫非就是當年刺殺丁相,株連滿門的梁慕唐麽?”

“你怎地知道?”梁天德大驚失色,隨即心生戒備,微微後退一步,氣貫全身。

“今日真是風雲百變,沒想到在此地遇上了‘賽由基’!”端木長歌不由得撫掌長嘆。梁天德聽他叫出自己當年綽號,驚詫之余,一時間百感交集,拳頭不禁松了,只聽端木長歌道:“當年我在臨安,見過先生。”

他改了稱呼,從“壯士”變成了“先生”:“先生統領禁軍,精通兵法,騎射更是冠絕當時,端平年間,先生馳烈馬於五百步外貫穿金錢,技壓道訪的蒙古射雕客,著實震驚天下。當時在下親睹神威,二十多年來記憶猶新。”白樸與嚴剛聽得吃驚,目視梁天德,皆想:“這人竟然如此了得?”

梁天德則大感錯愕,道:“閣下當真好記性了。”

“哪裏?”端木長歌道:“實在是先生當年名頭太響!”說到這裏,他微微一笑:“當年那蒙古箭手非比尋常,先生能勝,更是了得了!”

“爹爹,你真的那麽厲害麽?”文靖忍不住從旁冒出一句話來:“怎麽沒教給孩兒?”

眾人正遙想梁天德當年神采,聽到文靖叫喚,都是一個念頭:“虎父犬子,這小子真是浪費了一個好出生。”

“你什麽時候跟我好好學過?”梁天德氣不打一處來:“一身基本功夫練的一塌糊塗,瞧瞧你這兩條膀子,兩百斤的氣力都沒有,四石的弓也拉不開,叫我怎麽教你?”

“說得也是。”文靖心安理得,梁天德憑空裏冒出揍人的想法。

“不過,老爹,你一定不會讓我裝扮什麽淮安王吧!”文靖面帶微笑,滿有把握地說。

白樸抱拳道:“梁先生赤誠肝膽,白某以為先生萬萬不會拒絕的。”

梁天德默然片刻,緩緩道:“赤誠肝膽是不敢當,不過這種事不遇上則罷,既然遇上了,梁某實在難以袖手旁觀。”文靖聽得毛骨悚然,頭暈目眩,兩只腳都軟了。

“可惜,我這兒子從小傻不兮兮,實在難以當此重任。”

文靖眉開眼笑、挺直腰板:“是呀,是呀,我早就說過了,這個淮安王我是萬萬假扮不來的。”

“然而。”文靖心子又提到了半空,梁天德凝視著他,忖道:“當年我恨佞臣當道,獻媚外族,一時奮起,刺殺當朝權相,以至妻兒老母紛紛遇難,僅得玄音襄助,救下這個幼子,本想讓他遠離是非,故而膽小如鼠,處處趨利避害,那知道還是撞到這種關系社稷百姓、避無可避的大事……真是劫數”想到這裏,不禁黯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