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天驕鐵血 一、蜀道難(第6/9頁)



“再說。”端木長歌又道:“千歲此次為防意外,用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以大路人馬行走三峽水路,自己暗中取陸路入川,為何兇手如此清楚,堵個正著?”

白樸頷首道:“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只怕我們三個也脫不了幹系,哎,早知如此,我真該留在王爺身邊才是……”言下懊悔萬分。

“白先生的功夫,我一向佩服。”嚴剛忽地冷冷道:“令師的武功想必更加厲害吧?”

白樸一愣,頓時面沉如水:“嚴兄想說什麽?”嚴剛冷笑不語

端木長歌也不禁微微蹙眉:“白先生,為何九龍玉令在令師手中?”

白樸一聲冷笑,突地身形一晃,刹那間向端木長歌欺進,右手抓出,端木長歌大吃一驚,隨手一招“鐵門閂”,橫著格出,哪料白樸抓勢鬥疾,快了十倍不止,倏地越過三尺之遙,端木長歌兩眼一花,胸口已被扣住。

嚴剛驚怒萬分,他號稱“八臂刀”,出刀奇快,沒看清他如何拔刀,只見白茫茫一片刀光,向白樸斜掠過去。白樸身子微側,大袖飄飄,搭在刀背上,一拖一帶。嚴剛虎口劇震,大刀就要脫手,正要運勁回奪,白樸右掌已從袖間疾吐而出,按在刀身。這一掌之力有如千斤重錘擊下,嚴剛一條胳膊頓時木了,眼睜睜看著白樸大袖一收,將大刀握在手中。

這擒人奪刀,宛如電光石火,快的不可思議。刹那間,人人窒息,場上靜默一片,只聞山風刮起眾人衣衫,獵獵作響。

“你們可以疑我白樸,但若辱及我師尊,休怪我不客氣。”白樸面冷如霜,緩緩放開端木長歌,袖袍一拂,大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山崖,“錚”得一聲,大半沒入石壁之中。

端木長歌與嚴剛雖知白樸武功厲害,卻不知他厲害到這個地步,不由對望一眼,心中一片冰涼。

“這……這個不怪白先生的師父!”文靖見狀實在忍不住,結結巴巴地把前情交代一遍,然後望著梁天德說:“原來那個小偷儒生不是鬼,是白先生的師父呢!”梁天德氣得幾乎吐血,狠狠給了他兩個暴栗,幾乎把那小子的腦袋敲破:“還用你說!混帳小子,就會沒事找事!”

嚴剛卻是一愣:“什麽沒事找事?這種事遇上,理所當然是要報官的。”

“報官?”梁天德兩眼一翻:“大宋那些尖嘴利牙的官兒,無事還要生非,這事可是天大的事情,若是找不到兇手,哼,我父子休想脫身!說不定還要當個替罪的,為這勞什子沾一身騷氣,老夫才沒這麽笨!”嚴剛大怒,正要呵斥,卻見梁天德斜眼瞟著那枚九龍玉令道:“若我看得不錯,這該是皇家至關緊要的信物吧!”嚴剛不由心頭一跳。

“不錯!”端木長歌頷首道:“閣下眼力不差,這枚九龍玉令正是皇上交給千歲的兵符,能夠調動川中兵馬。”

梁天德微微吃了一驚,皺眉道:“當真?竟如此重要?”他目光落到那年輕男子的屍首上:“他到底是誰?”

白樸苦笑道:“閣下在北方,可聽到過淮安王的大名麽?”

梁天德心頭一沉,臉色頓時變了,長長吸了口氣,還沒答話,卻聽文靖傻傻地問:“淮安王是誰?”

“小兄弟有所不知。”白樸耐著性子說:“淮安王文武雙全,雄才大略,是大宋難得一見的賢王。”他苦笑一下:“小兄弟,你可知大宋與外族交鋒,為何總處於下風?”文靖搖頭,心想:“這與我有什麽幹系?”白樸這會兒卻是滿腹的話,不吐不快:

“大宋兵多糧廣,照說十個打一個,也未必輸給韃子。不過開國之初,太祖皇帝為了防範大將手握重兵,危及皇權,杯酒釋兵權,奪了武將統兵的權力。從此之後,大宋朝廷重文輕武,武官處處受制,文官勢力龐大,若文武相爭,吃虧的必然是武官。大將即使統兵在外,也時時被朝廷掣肘,無法盡展所長,故而以嶽武穆之才,也會被十二道金牌奪了兵權,慘遭秦檜的毒手。所以說,不是韃子厲害,而是大宋沒有一個能放手幹事的大將。”

白樸說到這兒,嘆了口氣道:“可惜當今除了淮安王,沒有人明白這個道理。”文靖聽得一臉茫然,白樸繼續道:

“這些年來,千歲在朝廷中苦苦支撐,戍邊將領大都得他保薦,韃子屢次犯邊,也是千歲力挽狂瀾,迫退強敵,這次蒙古大舉進犯,千歲不願坐守臨安,決意親臨蜀中督戰,哪知被朝中對頭糾纏,一時間無法得到統兵大權。故而命我三人攜他親筆書信先行入川,探察情勢,一決禦敵方略,二安將士之心,三……”他說到這裏,不禁語塞,心想:“其實千歲想乘此機會,挾兵自重,伺機奪取帝位,哎,這次若非他讓我們三人入川活動,軟硬兼施,促使川中大將連番上奏,催請千歲督戰,哪裏能將兵權弄到手,他由此處潛行,也是防對頭加害,哪知……”想到這裏陰謀算計,他不禁嘆了口氣,道:“你可知千歲的對頭是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