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最危險的……(第4/11頁)

  “還有你帶個像人一樣走路的銅衣巨猿又能如何,難道我們就沒獸子嗎?我知道你的巨猿藏身何處,你可曾看出我的獸子藏身哪裏?”

  首先齊君元說謊了,豐知通辨出的“七星龍行台”沒有一點錯。但齊君元故意扭曲為“烽火連折禦”,從而打擊豐知通的信心。而且眼下這種局面他估計豐知通絕不敢和自己較真,親身去試一下到底布的是什麽坎面(機關布局又叫坎面)。因為此時除了自己,處境最危險的就是豐知通那方面。另外,齊君元也不會給他機會去確認自己的謊言,因為緊接著謊言之後他又說了個大話,這大話立足於啞巴那條神狗窮唐。雖然明明知道窮唐並非《山海經》中的怪獸窮奇,體型、力量、裝備都是無法與巨猿相比的。但是有這樣一個獸子伏在暗處,就算它什麽事情都不幹,還是會給這些提著心也提著命的人很大威脅。

  就在齊君元很傲然地問豐知通看沒看出自己所帶的獸子之後,一種怪異的嗥叫突然從火場上飄過。那聲音五分像狼嚎,五分像鬼哭,但有見識的人會覺得更像狗在哭。不過狗哭和鬼哭應該區別不大,據說狗只有在見到鬼的時候才會發出哭泣聲。隨著嗥叫,隱約可以覺出火場的外圍有條暗影如墨電直竄橫飛而過,形狀像獸子,速度像非同一般的獸子,而奔行的方式應該是從未見過的奇怪獸子。

  按道理說,不管是獸子還是鬼魂,都嚇不住在場這些刀口舔血的豪士狂夫的。可奇怪的是剛才那嗥叫聲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心中發虛、腦後發寒。這主要是他們沒人辨別出這嗥叫聲是從哪裏起,在哪裏止,只是繞著整個火場在回響、在飄蕩,又好像一會兒在地下,一會兒又在天上。

  隨著這聲悠長的嚎叫,豐知通身後也傳來兩聲短暫的暴吼。但是懂點獸子性情的都能聽出來,巨猿發出這樣的暴吼是威懾、是壯膽,是害怕其他更為兇狠的獸子靠近自己。

  到此為止,豐知通應該是心中觸動最大的一個。本來他以為齊君元那邊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想挑動另外兩方隨便誰去把他們給盡數滅了。這樣對抗之下一方滅一方損,自己所處的狀況便能發生改變。但他沒有想到齊君元非但不是軟柿子,搞不好還是個咬不動的鐵核桃。特別是他那邊獸子發出嚎叫之後,自己所帶銅衣巨猿明顯表現出的畏縮,讓他感覺自己今天走眼了。或許現在在場的四路人中,真正掌控局面的是那幾個坐不像坐、站不像站、躺不像躺的人。對了,特別是那躺著的,到底是人還是屍?可不管是人還是屍,都不該倒拎著兩條腿不放啊。這肯定是一個預備好的兜子,可自己搜盡心中所學所藏,就是找不到一個與此相近的兜子。不知則無破,無破又如何能勝?雖然不清楚梁鐵橋和薛康那兩方是如何的反應,但自己恐怕不是這一方的對手。

  “豐大人,如果你的巨猿失去了戰鬥力,你覺得鷹、狼隊會就此放過你嗎?”齊君元並沒有完全把握確定剛才的怪異嚎叫是窮唐發出的,也判斷不出巨猿緊接著的兩聲暴吼是出於什麽情況,但他卻知道銅甲巨猿現在對於豐知通的重要性,所以拿巨猿說事應該可以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壓力。

  “我為什麽一定就不放過他?為什麽不能聯手不放過你?”薛康說這話倒是出於真實想法,因為他也開始意識到齊君元這方面不容小覷。而不能小覷且無法摸清其來路之人,往往會成為最可怕的後患。

  “不知薛將軍想過沒有,如果我的獸子能克住巨猿,又怎會沖不散你鷹、狼隊的陣勢?還有,我要是在這火場之中布下個惑目的大場子,或許難不住他們那兩邊的江湖高手。而你所轄這些兵營、習所訓練出的官家殺士,肯定是難以適應這種搏殺環境的?再有,你不會幼稚到以為那兩方面的人是可以合作的吧?我可以用腦袋和你打賭,如果真的處於那種環境下,那兩方面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對鷹、狼隊下黑手的機會。”齊君元說的話語重心長,在秦笙笙琴音的伴奏下,句句如刀,全戳在薛康的痛處。

  “你能下得了什麽惑目的大場子?不要說我們三方面的人了,就我和我手下兄弟一擁而上,你們恐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梁鐵橋思前想後籌算了許久,覺得三方面力量中能對付齊君元的只有自己。

  齊君元微笑著,因為話說到這裏,他已經非常清楚局勢幾何、紛爭何處。抓住了關鍵點,也就找到了活命路,所以他已經有九分信心平安順利地帶著大家離開,離開這個到處是枯屍的焦臭的火場,離開這個被三方秘行力量圍堵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