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一 第六章 洞悉先機(第2/3頁)

蔔天志道:“若在晚上,飛輪船可發揮更大的威力。”

徐子陵道:“敵艦回航,可在明天正午前返抵鐘離,給他們兩個時辰裝載瑙重兵員,應可在黃昏時起程北來,那麽到達這段水峽的時間該在後天深夜時分,我們應有足夠時間布置準備。”

蔔天志嘆道:“幸好子陵及時趕來,識破敵人陰謀,否則…唉!”

徐子陵見人人臉色陰沉,愁眉不展,曉得他們仍難解對寇仲的擔心,笑道:“寇仲若是這麽易被計算的人,早命喪多時,放心吧!我敢保證他會和楊公卿及眾兄弟無恙歸來。時間無多,我們立即回梁都準備一切。”

寇仲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著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對岸的臨時浮橋,此橋主要是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樁長索固定位置,由於築橋是虛應故事,並不實用,實是拒敵之計。

事實上楊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離淮水十裏外一處山頭,為安然撤走做準備工夫。寇仲的五百飛雲騎則在林內設置陷阱,例如拌馬索、以削尖的木樁布設在陷阱之內。

寇仲仰首觀天,漫天細雨下,以他超凡的目力,僅能辨出變成一個模糊黑點的無名。他打從心底感激突利贈他此頭如有人性的靈鷹,在戰場上對他的助力,不下於千軍萬馬。

麻常問道:“它在那裏?”

寇仲指往東面鐘離方的天空,道:“它在鐘離上方,且已有所發現,敵人正兵分兩路,沿南北岸朝我們緩緩接近。現在離天亮尚有多久?”

麻常道:“該是一個時辰的光景,敵人等得不耐煩啦?”

寇仲微笑道:“不是不耐煩,而是發覺有異。我們用足三個時辰仍建不成一道浮橋,對方不起疑才奇怪。大白天去偷襲鐘離是個笑話,築起浮橋留待明晚才用更是荒天下之大謬!是時候哩!把築橋的兄弟喚回來。”

麻常發出命令,築橋的眾兄弟忙搶回北岸,脫下水靠換上乾衣登馬離開。

同一時間,兩岸遠方殺聲四起,燃起千百火光,大批人馬沿淮水南北岸殺至。

對岸的敵人無法渡河,不能構成任何威脅,北岸追來的敵人兵力在二萬人間,如正面交鋒,寇仲他們必無幸免。

寇仲向麻常打個眼色,麻常入林去了。

寇仲好整以暇的取出射日弓,左手探入箭囊熟練的取出四箭,凝望不斷接近的敵人。

戰爭就是如此,你要殺的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以後更不會認識對方,亦不想知道關於對方的任何事。

敵人迫至千步之內,旗幟飄揚、軍容甚盛,火把光明照亮淮水兩岸,敵人的騎兵人人彎弓搭箭,只待寇仲進入射程,對方將毫不猶豫射出弦上勁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颼!颼!颼!颼!”四枝勁箭從寇仲手上連珠發射,射的不是敵人的要害,不是跨下座騎,而是對方先頭部隊手持的旌旗。

旗杆斷折,旌旗被風吹得往後倒卷,照頭蓋面的罩往後來的騎士,登時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寇仲哈哈一笑,往後飛退,千裏夢從林內奔出,他流水行雲的飛登馬背,往林內逃去。

敵軍潮水般擁進林內,蓄勢以待的飛雲騎五百戰士,在麻常一聲令下,箭如雨發地向被火炬照得目標明顯的敵人射去。

慘叫聲和馬嘶聲震林響起,沒被箭傷的逃不過被馬索拌跌或踏進遍插尖木的陷阱中的命運,一時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僥幸未受傷或落馬者紛紛後退。

寇仲沿安全路線回到己方林內陣地,大喝道:“不宜戀戰!兄弟們隨我來。”

麻常等連忙上馬,五百人隨他從密林另一邊逃往長草平原。

喊殺聲起,另一隊過萬人的輕騎兵,從右後方密林疾馳而出,全速追來,擺明絕不肯放過他們。

寇忡暗抹一把冷汗,暗忖今趟若非早一步發覺對方陰謀,縱想逃生亦有心無力。敵人深悉這一帶的山川環境,他們卻是初來甫到,所以敵人追他們容易,他們想逃走難比登天。

麻常趕到他旁,嘆道:“少帥猜得不錯,來的果然是李子通,我看到他的旗幟。”

寇仲回頭一瞥,果如麻常所言,心中不由暗贊麻常的臨危不亂,反而自已沒他般處處著意留神,喝道:“你帶頭!我押後!”

他們的戰馬雖休息足三個時辰,但仍未能完全從疲累中復元過來,若在抵達楊公卿埋伏處而被敵人追上將大大不妙,所以他必須押後以保己軍安全。

在麻常領頭下,五百飛雲騎一片雲般在漫空雨霧的草原掠過,進入丘陵起伏的疏林區。

後方敵人愈追愈近,蹄聲轟得大地不住搖晃。

寇仲墮在最後,一聲長嘯,射日弓在他手上張開,取箭彎弓,四枝勁箭在弦聲急響中射出,箭無虛發,四匹馬立時應箭倒地,翻滾地上,令後方追來的騎士紛紛碰撞失蹄,做成極大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