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五 第五章 兩全其美(第2/3頁)

畢玄顯然沒想到不能盡數化去箭內的真勁,令長箭不能保存,微怔道:“少帥的內勁又深進一重,可喜可賀。”

寇仲大感不是滋味的將射日弓收起,施禮道:“不知武尊親臨,請恕無禮之罪。”

“武尊”畢玄仍是那襲樸素的野麻外袍,但自有一股像“天刀”宋缺般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兩手收後,跨步朝寇仲一方龍行虎步的油然而行,神態間適然自在,冷峻深不可測的眼神,天地間似再無可瞞過他之事物。

寇仲與徐子陵交換個眼色,均大感不妙。據說畢玄近數十年來從不參與突厥族的戰爭,今天他老人家親臨,當然不會是在旁看看那麽簡單,而是針對他們的行動。何況他曾有過警告,著他兩人滾回中土,所以肯定來意不善。

有畢玄在,形勢登時生出對他們絕對不利的變化,對事情的未來發展,再沒有把握。

五百步的距離,畢玄倏忽走過,似緩實快,本身充滿詭畢莫名的感覺。

遠近所有戰士肅靜恭立,對他們來說,畢玄不但是精神的最高領袖,更是天神般被崇拜的武學巨匠。

只有呼嘯的夜風,火把的燃燒聲響點綴這突如其來的肅靜。

畢玄在離寇仲十步許處停下,微笑道:“本人有個兩全其美的提議,可解決大汗和少帥間的爭持。”

寇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波動的情緒,正容道:“武尊請賜示!”

畢玄淡然自若的道:“軍事是政治一種極端的形式,是流血的政治,一旦訴諸武力,最後只能以存亡來解決。國與國間如此,人與人間亦是如此,故強者稱王。拜紫亭和伏難陀今趟挑起爭端,欲取我族而代之,若沒有少帥為他們出頭,只有滅族的唯一結局。少帥既不願見這情況出現,何不從大規模的攻防戰,改為兩人間的生死對決,若勝的是少帥一方,我們可破例刪去以大祚榮作人質的條件,少帥意下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立即心中喚娘,若畢玄親自出手,他們派那一個出去都是送死,深悉他武功的跋鋒寒早作出修行一年始再戰畢玄的決定,可知跋鋒寒心知肚明現仍沒法贏得畢玄。

到畢玄的武功境界,再無任何破錠弱點。

頡利等亦為之愕然,與趙德言、墩欲谷等你眼望我眼。

墩欲谷是畢玄親弟,較頡利更方便說話,幹咳一聲道:“這個與我們和突利可汗的協議恐怕有沖突之處,武尊明察。”

畢玄油然道:“任何協議均可隨形勢的改變修訂,像突利便沒想過少帥會站在粟末人的一方,還以為揮軍東來,可助少帥出一口惡氣。”

接著深不可測閃動著顧盼生威神采的眼神罩定寇仲和徐子陵,微笑道:“長話短說,本人就以十招為限,只要跋鋒寒能過關不死,便如前議。大汗是否別有意見?”

寇仲和徐子陵為之又驚又喜,心內矛盾得要命。

頡利卻是眉頭大皴,露出思索神色。

四周一片靜默,等待頡利的答覆,他始終是突厥之主,畢玄須得他同意始能代表金狼軍決戰跋鋒寒。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個眼色,均曉得對方又驚又喜的背後原因。

喜的是畢玄確提供一個解決談判僵局的辦法。兩人自問任那一個下場,肯定可硬捱畢玄十招,最糟的情況只是受點內傷。由此推之,畢玄之所以有把握可在十招內擊斃跋鋒寒,是基於錯誤的估計,以為跋鋒寒仍身負嚴重內傷,想不到世間有“換日大法”的療傷妙術,使跋鋒寒脫胎換骨,不但內傷盡愈,在武功更再上層樓,非是早前差點給畢玄宰掉的跋鋒寒。

驚的卻是跋鋒寒的硬朗作風,以兩人對他的熟悉,幾可肯定他會奮不顧身的務要於此十招內昭雪前恥,那和捱過十招的情況是完全兩回事,必須著著均為進手招數,那時誰都不敢肯定生死勝敗會否決定於十招之內。

頡利顧慮的當然是突利,可推斷他和突利間當有不得傷害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的協議,若給畢玄擊殺跋鋒寒,他將難以向突利交待。

果然頡利嘆道:“武尊勿要見怪,我仍有為難之處,少帥可有更好的提議。”

寇仲心中大罵頡利狡猾,一句話將責任全推到他身上,如若他答應,事後突利很難怪到頡利頭上。

他求助的望向徐子陵。

徐子陵苦笑道:“我們其中之一可否代他應戰?”

畢玄微笑道:“兩位終有一天有此機會,不過卻非這星光燦爛的動人黑夜。”仰首觀天,雙目射出深刻的感情,油然道:“因為兩位與本人並沒有殺徒之恨。”

寇仲道:“事關人命,且是我們好友之命,我們可否私下說兩句話?”

頡利點頭答應,寇仲把徐子陵扯到一旁,以內功束裹聲音道:“這事真頭痛,怎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