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九 第十一章 無為而為(第3/3頁)

解決的方法就在於有為和無為的分別。

徐子陵灑然一笑,離開小亭,往大雄寶殿走回去。

兩位佛門聖僧心中同時湧起訝異的感覺。要知自他們現身後,一直以經誦禪唱,配以精神的力量遙制徐子陵的心靈。豈知除了在開始的一段時間徐子陵曾顯現出受到影響的情況後,到徐子陵睜開雙目,立即回復清明。到這刻含笑而起,每一個動作均有種渾然天成,瀟灑優美,教人不忍破壞的完美之感。

刹那間,道信大師和智慧大師均曉得自己落在下風。

徐子陵以高明至極的心法,把握到他們的弱點。

要知他們潛修多年,在一般情況下根本無法興起攻擊別人,訴諸武力之心。今趟為天下蒼生,可說勉為其難而背此重任。

現在徐子陵的每一下動作,每踏一步,其中無幹隱含某種玄奧的法理在內,就像他們在觀看清泉在石上流過,青山不礙白雲飛翔的大自然動人景像,要去便去,要住便住,出沒自在。頓令他們無法興起幹戈之意。

當然他們不會坐視徐子陵就這麽飄然離去,只有勉強出手,但已有違佛家之旨,生出無繩而縛的不佳感覺,大大影響他們的禪心。

轉瞬間,徐子陵消沒在大雄寶殿後門內。

道信大師來到智慧大師旁,與後者對視苦笑。

縱使以他們的眼力和修為,亦感到徐子陵無論智慧武功,都是深不可狽。

井中月疾刺而出,像刺穿一片薄紙般,破入車廂,穿透椅背,直取化身榮鳳祥的辟塵老妖的背心。

積聚至巔峰的勁力殺氣像火山溶巖般爆發,沛然有莫可抗禦之勢。

這一刀絕非僥幸,若幹是經過“天刀”宋缺以身作教和這些日子來的出生入死,精研苦修,絕不能達此成果。

最厲害處是像徐子陵的寶瓶印般,不到發勁時敵人完全生不出感應。要知辟塵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林,魔功當然臻至超凡入聖的境界。而寇仲竟可在他一無所察撲刺出這一刀,傳出去保證可駭震天下。

寇仲拿捏的時間更是精準得絕對無懈可擊。

他本蹲在近車頭處,當地挺腰而起時,馬車剛剛開出,使得完全站起出刀之際,恰在車窗稍後處,所以這一刀斜插而入,應該正好命中辟塵的背心耍穴,任他的護體神功如何厲害,也擋幹了寇仲這集中全力全靈,無堅不破的一刀。

辟塵老妖此時才生出感應,他的反應亦顯現他的老辣和迅捷,雖是事起突然和毫無徵兆,仍能先往旁移,再朝前撲去,希冀能避過這殺身之禍。

一聲把夜深的寧靜徹底粉碎的淒厲慘叫,震蕩長街。

寇仲收刀疾退,借車子遮擋駕車兩個老君觀高手的視線,就那麽躲回車底內,此著賭的全是心理,那有刺客不是一擊得手,立即遠揚速離;他卻要反其道而行。

“砰”!

中刀的辟塵帶著從背部狂噴的鮮血,撞破車頂,落在道旁,再一個蹌踉,滾倒地上。

兩名禦者忙撲下施救,那還有閑情去追趕似是無影無蹤的敵人。

寇仲暗叫可惜,但已大為滿意,這一刀雖未能貫穿辟塵老妖的心臟,但勁氣震得他五臟六腑全受重創,一年半載休想復原。

風聲疾響。

榮姣姣厲聲道:“是誰幹的?”

一把陰柔悅耳,在這等時刻仍是不溫不火,像絲毫不因辟塵受襲重傷而動容的聲音突然在車子另一邊響起道:“這是刀子弄出來的破口,必是寇仲所為,這小子能避過宗主耳目,潛到此處才發刀,確是了得。”

寇仲給這把首次聽到的陌生聲音嚇個一跳,因為直到此人發言,他才知此人到了車旁,可知這人的武功高明至何等程度。

榮姣姣咬牙切齒的道:“趙先生定要為姣姣取回公道。”

寇仲心中一震,終猜到這人正是排名僅次於“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邪帝”向雨田之後的“魔帥”趙德言,他終於來了。

“魔帥”趙德言淡淡道:“姣姣放心,只要把宗主交給我,我可保他沒有性命之虞。寇仲果然名不虛傳,此著奇兵令我們部署大亂。姣姣立即去通知陰後,告訴她宗主已返老君觀養傷便成。”

寇仲暗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