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五 第七章 神秘高人(第3/3頁)

範采琪的刀鋒在他鼻尖前寸許處示威的劃過,始退坐回先前的椅子裏,得意洋洋道:“原來你的手腳這麽差勁,乖乖的給我坐著。否則我就在你另一邊的粗臉弄出另一道的疤痕來,奴家可不是說笑的。”

聽著鄭石如的足音逐漸遠去,徐子陵只好大嘆倒黴,原先還以為青樓運轉,現在才知青樓黴運依然故我。

為今之計,只有待鄭石如遠去後,設法脫身,再作打算。

無奈的呆瞪著她。

範采琪忽又秀眉輕蹙,顛道:“瞪著人家幹嗎?我是生出來給你橫看豎看的嗎?”

徐子陵長身而起,油然道:“大小姐請恕弓某失陪。”

範采琪瞪大美目,正要動手,有人在門外嚷道:“侯公子信到。”聽得侯公子之名,範采琪立把徐子陵忘得一幹二凈,雀躍道:“信在那裏。”

徐子陵暗忖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就那麽和送信來的文姑擦身而過,揚長去也。

寇仲來到被燒成頹垣敗瓦的村莊,戰事早成過去,泊岸的三艘”賊船”亦已遠遁,歐陽倩的俚僚武士正在收拾殘局。

他為免應酬,繞路回到小村,找到那間小茅屋,迳自爬上土坑躺下來。

避難的俚族村民仍未回來,他樂得一個人清清靜靜,但心中卻思潮起伏。

究竟是誰殺死崔紀秀那批人?

這沒有露面的高手,手底之硬實可與祝玉妍比擬,最奇怪他似乎在向寇仲示威似的,搶先一步幹掉崔紀秀等人,對寇仲則像不含敵意。

真想不到會在這種荒僻的地方遇上如此怪異的事。

在南方,“天刀”宋缺之外誰人高明若此。

想著想著,寇仲酣然入睡。

剛踏出散花樓的外院,橫裏有人閃出來,一把扯著徐子陵笑道:“子陵兄你好!”

徐子陵苦笑道:“拜侯兄所賜,並不太好。你見到鄭石如嗎?”

侯希白歉然道:“他像怕被人跟蹤似的,走得非常匆忙。來!這處太礙眼,若給那刁蠻女纏上,將更不妙。”

徐子陵隨地往南轉進一道小巷,再躍上瓦頂,逢屋過屋,片刻後來到一宏偉建築物的瓦脊處,在明月斜照下,四周院墻內的林木均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

徐子陵奇道:“這不像一般人家,烏燈黑火的。”

侯希白露出古怪的神色,低聲道:“連我都不知為何會帶子陵兄到這裏來。這是李家祠,自少我便愛在晚上到此處想事情,從沒帶任何人來過,或者是因我把你當作真正的朋友吧!”

徐子陵早把鄭石如的事拋開,笑道:“你不用研究那半截的‘不死印卷’嗎?為何摸往散花樓去?”

侯希白坐到瓦脊處,又招呼徐子陵坐下,環目一掃李家祠外延伸往四面八方至城墻而止的點點燈火,苦笑道:“我正因差點想破腦袋,才到散花樓去嗅嗅女兒家的香氣,希望得到些靈思。唉,小弟現在頭痛得要命,所有句子只得下半截,似通非通,似明非明,但那確是石師的手筆。”

徐子陵沉吟道:“照殘卷來看,令師的不死印法,是否以佛門的無上功法,把補天和花間兩種極端的心法統一起來呢?”

侯希白佩服道:“子陵兄非常高明,這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假若補天和花間的心法是兩個輪子,那佛門的心法就是把輪子連起的輪軸,如此車子才能移動。”

徐子陵皺眉道:“你不是說過花間和補天兩派武功各走極端嗎?以輪子作比喻似乎不太妥當,因為輪子無論在結構和性能上都沒有任何分別。”

侯希白肅容道:“這是石師在卷內打的比喻,輪子本同,但因位置有異,可變成截然相反的東西。像生和死表面雖似相反,其實都由生命而來,只因一為始,一為終,才變成相反的事物。花間派專論生機,補天派則講死氣。但若能死中藏生,生中含死,兩派便可統一,而關鍵處正是石師從佛家參詳出來的法印。”

徐子陵聽得頭都大起來,開始有點明白碧秀心為何看得縮減壽元。拋開這問題不理道:“看來小弟都幫不上忙,侯兄也不可太勉強自己,我尚有事去辦”

侯希白斷然道:“當然該和鄭石如有關。我是難辭責任,若子陵兄不讓我幫手,我的心會很不舒服。”

徐子陵忙道:“侯兄有這心意已足夠啦!侯兄還是……”

侯希白截斷他含笑道:“子陵兄如果推辭,就太不夠朋友。徐子陵可以義無反顧的助侯希白奪取印卷,侯希白難道見你有事也袖手旁觀嗎?”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除掉‘天君’席應,侯兄是否認為有可能呢?”

侯希白失聲道:“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