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2/3頁)

“可能沒什麽,”桑德拉說,“不過,死者羅德裏克·邱吉爾,是那個肢解案受害者的一個同事的父親。”

“哦,我明白了,”陳說,他的聲音聽起來饒有興趣。“有件有意思的事,驗屍官卡拉斯西這些日子接到的都是奇怪的案件。但是,桑德拉,這個聯系好像看起來很站不住腳,不是嗎?我的意思是,聽起來就像,這個女人——她叫什麽名字?”

“卡茜·霍布森。”

“聽起來就像今年是卡茜·霍布森的倒黴年,就這些。她的運氣不好。”

桑德拉點點頭。“我相信你是正確的。不過,如果我到你那裏看看你的筆記,你介意嗎?”

陳又發出咯咯的聲音。“當然不介意,桑德拉。我總是很高興看到你。”

雖然彼得在醫院待過很長時間,卻沒有碰見過死人,很少有人像他這樣。彼得討厭葬禮,並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在死人身邊,而是不能忍受活人。

第一,一些虛偽的人。這些人長期不去看望即將死去的親人,等到不能給死者帶來任何好處時,他們就露面了。

第二,號啕大哭的人。這些人的情緒如此誇張,致使他們而不是死者,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彼得對那些因為失去了自己真正愛的人而六神無主的近親充滿了同情,但是對那些遠親或者是住在五個街區外的鄰居卻無法忍受。他們在葬禮上悲痛欲絕,直到一群人圍著他們,努力安慰他們,並且頻頻向他們表示愛意,他們才肯罷休。

在這方面,就像對付所有事情一樣,彼得努力表現出堅忍,他這一點繼承了他的英國祖先感情不外露的傳統。

羅德·邱吉爾是個虛榮的人,生前想要的是一口敞開的昂貴而華麗的棺材。彼得不同意這個。七歲時,彼得參加過他祖父的葬禮。祖父以他的大鼻子而出名。他還記得,當他走進教堂時,遠遠地看見棺材上面的部分敞開著,從那個角度能看到的惟一東西就是祖父伸出棺材邊線的鼻子。直到今天,他只要想起祖父,首先出現在他腦海裏的就是祖父的大鼻子,一個錐形直指教堂頂的大鼻子。

彼得環顧四周,這個教堂是用黑木建成的。棺材看上去很貴。除了安大略省心臟和中風組織用來募捐的鮮花外,還有很多花。一個大的馬蹄形花束是由與羅德一起工作過的老師送來的,肯定是來自體育組的老師——只有這些家夥才能愚蠢到不知道馬蹄形圖案的意思是“好運”,把它送給死人是不太恰當的。

邦尼勇敢地承受了痛苦,卡茜的姐姐瑪麗莎盡管在不停地哭,看起來情緒也還可以。不過,彼得不知道如何對待卡茜的反應。面對進來打招呼的人時,她面無表情。卡茜看傷心的電影時會哭,讀到傷心的書時也會哭,但對她死去的父親卻好像一滴眼淚都沒有。

桑德拉·菲洛想,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兩宗死亡事件,一個明顯是謀殺,另一個是不明確的原因。

但是,兩件事情都與卡茜·霍布森有關系。

卡茜·霍布森與被謀殺的人漢斯·拉爾森睡過覺。

卡茜·霍布森是羅德·邱吉爾的女兒。

的確,拉爾森與許多女人有染。的確,邱吉爾已經六十多歲。

不過……

桑德拉完成白天的工作後,開車來到了斯迪爾街正南海灣景街邱吉爾的家。這裏離第三十二街區只有五公裏的路程,即使這次調查沒有任何結果,也不是太浪費時間。她停了車,來到了前門。

邱吉爾家有一個文件掃描儀——指紋標志鎖電子技術,是這些年很常見的東西。掃描板上方是一個門鈴按鈕。

桑德拉按了門鈴。

一分鐘後,一個灰白頭發的女人出現了。“哪一位?”

“你好,”桑德拉說,“你是邦尼·邱吉爾嗎?”

“是的。”

桑德拉舉起自己的身份證。 “我是桑德拉·菲洛,市裏的警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哪方面的?”

“是,啊,關於你丈夫的死。”

“天哪,”邦尼說,接著又說:“好,當然可以。進來吧。”

“謝謝你——但是,在我進門以前,我能問一問文件掃描儀接受誰的指紋嗎?”桑德拉指著草綠色的金屬板說。

“我和我丈夫的,”邦尼說。

“還有別的人嗎?”

“我的女兒,女婿。”

“卡茜·霍布森和——”桑德霍拉不得不想了一會兒。“彼得·布森,對嗎?”

“對,還有另一個女兒瑪麗莎。”

她們走進客廳。

“很抱歉打擾你,”桑德拉同情地微笑著說。“我知道這對你來說肯定是不好受的時刻。但是我想弄清楚幾個小問題,然後我們就可以結束你丈夫的案卷了。”

“我想案卷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