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33頁)

“你見過她嗎?”加維拉問。

傑弗森仔細地端詳著照片。“我沒有見過,吉姆?”卡梅倫走了過來,“你見過這個女人嗎?”

“我想是沒見過。很多美國人來來去去的。”

“你們是來這間診所?”

“做咨詢的。”傑弗森意識到他猶豫的時間有點太長了,“她是個病人嗎?”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在這裏。”

“你找她幹什麽?”卡梅倫問。

“就想問幾個問題。政府的事務。”

“好吧,我們會留意這個人的。你是……”

“弗朗辛·蓋恩斯。126號房。非常感激你們給我提供的任何幫助。”

“一定。”他們看著她走遠。“是大難臨頭,”卡梅倫輕聲地說,“還是小事一樁?”

“我們必須弄到她的照片,”傑弗森說,“把照片傳給馬蒂的將軍。如果是軍隊的人在追蹤布雷茲,他也許可以幹掉她。”

“但你並不認為她是軍隊的人。”

“你呢?”

他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當她看你的時候,當她看我的時候,她首先盯著咱們胸部的中間,然後再看兩眼之間,就像在瞄準。在她旁邊我不會做出任何突然的舉動。”

“如果她是軍隊上的人,她就是一個獵手/殺手。”

“當我在軍隊服役的時候,還沒有這個名詞呢。但是,我們總是能容易地認出跟自己類似的人,而且我知道她曾經殺過很多人。”

“一個女英格拉姆。”

“她甚至有可能比英格拉姆更加危險。英格拉姆更願意以本來面目示人,而她看起來就像……”

“是的。”傑弗森看著由於她的出現而增色不少的電梯門,“她當然像。”他搖了搖頭,“我們拍張她的照片,等門德茲回來後,把照片帶到診所去查證一下。”門德茲現在正在墨西哥城裏尋找一些納米爐需要的原材料,“他發現一個瘋狂的女人闖進了聖巴托羅繆修道院。”

“沒有可比性,”卡梅倫說,“那個女人很醜,還長了一頭鬈曲的紅頭發。”

事實上,那個醜女人正是她戴了假發和壓力面具後裝扮的。

我們順順當當地進入了三十一號大樓,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對於他們的電腦來說,馬蒂是一位將大部分職業生涯用在學術崗位上的準將,而我在某種程度上還是以前的那個我。

或許不是。記憶修整做得天衣無縫,但是我想,如果我與自己以前排裏的任何人接駁(本來作為一項安全措施,應該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我們只不過很幸運罷了),他們都會立即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都曾察覺到過我的問題,用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方式,他們總是“在那裏”,總是幫助我度過一天又一天。我太健康了。這改變就像一位老朋友出現在你面前,但卻不再拖著一條殘疾了一輩子的壞腿一樣顯而易見。

受命為我安排一個可以幫得上忙的職位的牛頓·瑟曼中尉是一個怪人:他起初是一名機械師,但是由於逐漸對接駁狀態開始反感——這給他帶來了劇烈的頭痛,對於他或者與他接駁在一起的任何人來說這都不是件有趣的事。我當時奇怪為什麽他們會把他調到三十一號大樓,而不是讓他退職;很顯然,他對此事也充滿了疑惑。他剛剛調到這裏兩周的時間。回想起來,顯然他也是作為整體計劃的一部分被安置在這裏的。多麽大的一個錯誤啊!

三十一號大樓按照其內部工作人員的軍銜來分的話,真有些機構臃腫、頭重腳輕的味道:八名將軍、十二名上校、二十名少校和上尉以及二十四名中尉,加起來一共六十四名長官,管理著五十名軍士和二等兵——而其中有十人僅僅是警衛,在沒有重大事件發生時,並不能算作真正可以調配的人員。

在我恢復自己全部的記憶之前,我記憶中的那四天時間顯得既模糊又混亂。我被分配在一個既耗時間又無挑戰性的毫無存在必要的崗位上,主要工作就是核實計算機對於資源分配的準確性——多少只雞蛋或子彈供給到哪裏。意外的是,我從來沒有發現一處錯誤。

在我其他那些毫無挑戰性的職責裏面,有一項職責被證明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所有職責都不過是對它的一種掩飾:“警衛軍情報告記錄”或者形勢報告記錄。每小時我進入系統與警衛機械師們接駁,向他們詢問“軍情報告”。我有一張表格,裏面有許多方框,我要根據他們每小時的報告在這些方框裏打勾。我做的所有事情無非就是在寫著“無異況”的格子裏打勾:什麽也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