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話 五(第4/5頁)

“也許吧,”聖西爾說,“但是你那台發射器很快就會被拆除。到那時,當局也會去那兒調查。”

“你們至少要花上幾個月才能找到它,”凱西說,“即便坐最快的飛船。到那時,大選早已結束。阿方斯肯定已經當上了總統。”

聖西爾看了看約翰尼·貝爾富特。“也許吧。”他喃喃道。

“這也是為什麽我們要把它放到那麽遠的地方。”凱西說,“我們動用了阿方斯的錢和我的能力。我繼承了路易斯的本領,如你們所見。什麽都難不倒我。只要我想要,沒有什麽不能如願。只要我足夠渴望。”

“你想讓我跳樓,”約翰尼說,“但是我沒有。”

“你差點就跳了,”凱西說,“不出一分鐘。要不是他們闖進來……”她這時貌似恢復了平靜。“你遲早會跳的。我會一直跟著你。你無處可逃。你知道我會一直跟著你,找到你,你們三個一個都逃不掉。”她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

哈維說:“我也小有些人力和財力。我相信我們可以打敗加姆,就算他已經被提名了。”

“你是有能力,”凱西說,“但你沒有想象力。你擁有的力量還不足以和我抗衡。”她語調平靜,充滿信心。

“我們走吧。”約翰尼說。他沿過道往前走,遠離309號病房,以及裏面的凱西·埃格蒙·夏普。

約翰尼走在舊金山起伏不平的街道上。他雙手插在兜裏,對周圍的房子和行人置若罔聞,漫無目的地走著。白天已經慢慢逝去,夜幕降臨了。城市裏華燈初上,他卻什麽都不在意。他走過一個又一個街區,直到兩腳開始疼痛,直到他意識到肚子已經餓癟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從一大早開始,他還顆粒未進。他停下來看了看四周。

克勞德·聖西爾和菲爾·哈維去哪兒了?他已經不記得他們是怎麽告別的了。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離開醫院的。但是凱西,他還記得。即便他想忘記,也忘不掉。事實上,他也不想忘掉。對於一個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人來說,這太重要,無法忘懷。

他來到一個報刊亭旁,看見了醒目的新聞頭條:

加姆黨內獲勝,保證參加十一月總統大選

約翰尼心想,好吧,她達到目的了。他倆做到了,一切都如他們所願。現在,他們只需要打敗肯特·馬格雷夫。還有那個安置在一光周之外的東西。它還在那兒鬼叫。起碼還會延續數月。

他們肯定能贏,他意識到。

他來到一個便利店,走進電話亭。他塞了幾枚硬幣進去,撥了家裏的電話號碼,打給莎拉·貝爾。

電話在他耳邊哢嗒一響,然後又傳出那個熟悉的自言自語聲。“十一月加姆競選,十一月加姆競選。加姆必勝,阿方斯·加姆總統,我們的總統。我支持加姆。我支持加姆。加姆必勝!”他馬上掛掉電話,走出電話亭。一切都很絕望。

他走到便利店的櫃台前,點了三明治和咖啡,機械地坐下來補充食物,完全是出於生理需要,一點胃口也沒有。吃完最後一口,他站起身來付賬。我該怎麽辦?他問自己。到底還有什麽法子?現在,所有通訊工具都沒用了,所有媒體都被控制了。他們控制了收音機、電視、報紙、電話、電報……所有靠微波傳輸的東西,或者使用開口電路的。他們占領了一切,沒給我們留下任何反擊方式。

失敗,他想。擺在我們眼前的只有這個。他們會掌握大權,我們就只能等死。

“一共是一塊一毛錢。”收銀員說道。

他付了飯錢,離開便利店。

上空盤旋著一架的士直升機,他招了招手。

“送我回家。”他說。

“沒問題。”司機親切地說,“你家在哪兒,兄弟?”

他把自己在芝加哥的住址給了他,然後靠在座位上,準備好好地飛上一陣。他已經準備放棄。他不想幹了,只想回到莎拉·貝爾身邊,回到妻子和孩子們身邊。貌似他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莎拉·貝爾看見他站在門口,說:“老天,約翰尼,你看上去糟透了。”她吻了他一下,帶他走進溫暖而熟悉的客廳。“我還以為你會留在那邊慶功呢。”

“慶功?”他嘶啞地說。

“你支持的人贏得黨內選舉了啊。”說著她把咖啡壺端去加熱。

“哦,對,”他點點頭,“沒錯。我是他的公關,我都忘了。”

“你還是躺下來吧。”莎拉·貝爾說,“約翰尼,我從沒見過你這副模樣。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怎麽了?”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一根煙。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嗎?”她焦急地問。

“不用了。”他說。

“電視和電話裏是路易斯·塞拉皮斯嗎?聽起來很像他。我還和納爾遜一家討論過,他們也說那就是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