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憤怒分院(第3/3頁)

一個幻象出現在我眼前。奧古斯都看著我妻子被吊在半空,眼神像礦坑蝮蛇一樣毫無生氣。野獸會希望在學徒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的。

“他們需要的是有想象力的人,人民的領導者,而不是屠殺者。我們的行為是有限制的。”

我厲聲說:“根本就沒有什麽該死的限制。”

野馬的下顎咬緊了。她猜出了事情的發展方向。總之,把這幢可怕的城堡還給我們並不會給她帶來損失,硬要保住它才會。她說不定也會遭到塔樓裏那幾個女孩的待遇,而這是她從未料想過的。我看出來她想走,但她心中的正義感讓她飽受折磨。她覺得我們應該付出代價,學監們應該從天上下來,加以幹涉。大多數孩子都認為遊戲應該是這樣的。一起偵察的時候,卡西烏斯這麽跟我說過一百遍。但遊戲不是這樣的,因為生活不是。在真實生活中,眾神不會從天而降為我們主持公道。能這麽做的是有權力的人。這就是他們想教我們的,不只是奪取權力時的痛苦,還有喪失權力時的絕望——當你不再是黃金種時的絕望。

“刻瑞斯分院的奴隸歸我們。”野馬提出要求。

“不,他們是我們的。”我慢吞吞地說,“我們想怎麽對待他們就怎麽對待他們。”

她看了我許久,思考著。

“那把提圖斯交給我們。”

“不行。”

野馬喝道:“把提圖斯交給我們,否則免談。”

“你誰都別想帶走。”

她還不習慣被拒絕。

“我想保證他們的安全。我要提圖斯付出代價。”

“你的想法連個屁都不是。在這裏,你選擇什麽,你就得到什麽。這是課程的一部分。”我拔出鐮刀,把刀尖插在地上,“提圖斯屬於馬爾斯分院。他是我們的。所以,你請便,試試看帶不帶得走他。”

“他會受到正義的裁決。”洛克向野馬保證。

我轉身怒視著他:“閉嘴。”

他低下頭,知道自己不該開口。但沒關系。野馬的眼睛不看洛克,也不看安東尼婭。斜坡下的河谷中,她的士兵跪在莉婭和昔皮歐面前,薊草和野草坐在帕克斯身上,這回輪到她倆撓他癢癢了。她也不看他們。野馬不去看我的利刃,只盯著我。我向前探了探身。

“如果提圖斯強奸了一個女孩,而她碰巧是個紅種人,你會怎麽想?”我問道。

她不知該怎麽回答。但法律已有答案:什麽都不會發生。這根本不算強奸,除非受害者身上有奧古斯都這類權威家族的紋章。但這種罪行依然是對她主人的反抗。

“看看你四周,”我低聲說,“這裏沒有黃金種人。我是個紅種,你也是紅種。我們都是紅種,直到我們中的某個人獲得了足夠的權力。那時我們才會有權力,制定我們自己的法律。”我重新站直,提高了聲音,“重點就在於此。讓你在一個並非由你統治的世界上飽受驚嚇。安全和正義是別人給不了的,只能靠強權締造。”

“你應該期望這不是真的。”野馬輕聲對我說。

“為什麽?”

“因為有個男孩和你的想法一樣。”她的臉陰郁起來,仿佛接下來她必須說出的話讓她十分後悔,“我的學監管他叫胡狼。他比你聰明、冷酷,也比你強壯;要是其他人都像畜生一樣任意行事,他就會贏得這場遊戲,把我們都變成奴隸。”她懇求地看著我:“所以,請你快點進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