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憤怒分院(第2/3頁)

我頭暈眼花,跌跌撞撞地跪坐起來。周圍的地已經被馬蹄踩得稀爛了。

到處都是瘋狂廝殺的人。安東尼婭的人沖散了野馬的側翼。他們的武器很原始,但把對方的馬嚇得夠嗆。幾個密涅瓦分院的學生落下了馬。其他人策馬沖向他們的旗子,然而卡西烏斯從濃霧裏跳出來,把他們的兵力打散了,而安東尼婭手下的另外六個人埋伏在樹林裏,預備給他們迎頭痛擊。馬在那兒跑不快。

我條件反射地避開一根沖我腦袋刺來的長矛,握著鐮刀站了起來。我向一個手腕劈下去。太慢了。我回憶著叔叔在廢棄礦道裏教給我的有重擊動作的舞步,像舞蹈一樣動。收獲之舞的動作像流水一般源源不絕,我的鐮刀砍進一個膝蓋。那個黃金種人的骨頭沒有碎裂,但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我側身旋轉,再次出擊,砍斷一只馬蹄。那匹馬倒了下來。

又一支電擊長矛向我刺來。我避開矛尖,用我紅種人的手把它奪了過來,把放電的尖端刺進了攻過來的馬肚子。馬倒下了。一座小山把它推到一邊,向我撲來。是帕克斯。好像怕我蠢得認不出他一樣,他大聲向我吼叫著自己的名字。他的父母把他培養成了一個能夠帶領黑曜種部隊從敵艦的破口進攻的人。

“帕克斯·歐·忒勒瑪納斯!”他用巨大的長矛擊打著胸膛。頭發蓬亂的小醜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被打得向後飛了出去,“帕克斯·歐·忒勒瑪納斯!”

“來舔我襠部!”我嘲笑地說。

我被馬身從背後重重地撞了一下,踉蹌著向那個怪物撲了過去。我要倒黴了。他本可以用長矛刺穿我,但他卻抱住了我。我感覺自己被一只金色巨熊抱住了,而那熊還在不停地吼叫著他那該死的名字。我的背咯咯作響。天啊。他要把我的腦袋擠碎了。我的肩膀痛得要命。他媽的,我沒法喘氣了。我從沒見識過這種力氣。神啊。他簡直是個泰坦巨人。有人在號叫。十幾個聲音在同聲號叫。我的背要裂了。

帕克斯發出勝利的吼叫:“我制伏了你們的頭領!我要在你們頭上撒尿,馬爾斯!帕克斯·歐·忒勒瑪納斯打敗了你們的頭領!帕克斯·歐·忒勒瑪納斯!”

我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我心中的怒火沒有消失。

在失去意識之前,我借著最後的狂怒大吼一聲。這樣做很卑鄙。帕克斯是個值得敬重的對手。我用膝蓋撞扁了他的睾丸。一次又一次,兩邊都是。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他慘叫著摔倒了。我在學監們的喝彩聲中昏倒在泥地裏,壓在他身上。

戰鬥結束後,塞弗羅一邊在俘虜口袋裏搜刮,一邊把我昏過去之後的事告訴了我。我和帕克斯互相放倒之後,洛克、莉婭和我手下的其他人沖進了河谷。那個狡猾的女孩野馬躲進城堡,和六個士兵勉強守住了。被俘的馬爾斯學生在被她的旗尖碰觸額頭之前不會聽她使喚。這是個好機會。我抓了她十一個人,洛克把旗子挖了出來,把他們都變成了奴隸。城堡外墻是無法突破的,我們可以把他們圍住,但刻瑞斯的人隨時都可能來。如果他們來了,卡西烏斯會把密涅瓦的旗子交給他們。這也可以把他支開,讓我的首領地位更加堅固。

洛克、安東尼婭和我一起到門前找野馬談判。我的一根肋骨裂了,走路一瘸一拐,連呼吸都疼。走到門口時,洛克後退了一步,讓我站在最顯著的位置。安東尼婭皺了皺鼻子,也這麽做了。剛才的戰鬥讓野馬渾身是血,我沒能從她俊俏的臉上找到一絲笑意。

“學監什麽都看到了。”她嚴厲地說,“他們知道在……在那地方發生了什麽。一切——”

“都是提圖斯幹的。”安東尼婭疲憊地拉長了調子。

“只有他一個人?”野馬看著我,“那些女孩哭個不停。”

“誰也沒有死,”安東尼婭厭惡地說,“她們很軟弱,但會恢復的。雖然發生了一些事情,但黃金子民沒有蒙受損失。”

“黃金子民……”野馬喃喃地說,“你怎麽能這麽冷酷?”

“小姑娘,”安東尼婭嘆了口氣,“黃金本來就是冷的。”

野馬懷疑地擡頭看著安東尼婭,搖搖頭:“戰神馬爾斯很可怕。你們和他還真是相配,不是嗎?野蠻黑暗的時代已經是幾個世紀前的事了。”

我可不想聽一個黃金種人對我說教德性。

“我們希望你們撤出城堡,”我告訴她,“這樣我就把我們抓到的俘虜還給你們,不把他們變成奴隸。”

山腳下,塞弗羅手握旗杆,站在俘虜旁邊,用一根馬鬃在滿臉不高興的帕克斯身上撓癢癢。

野馬把一根手指使勁戳在我臉上。

“這裏是學校,明白嗎,嗯?不管你的學院打算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你們的人喜歡表現得殘忍無情,可這裏是有限制的。在這個學校,在這個遊戲裏,你們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都是有限制的。在學監看到了你們的所作所為,明白了你們的能力所在之後,在他們那些成年人眼裏,你們表現得越野蠻,就越是愚蠢。你以為他們想讓一群野獸成為社會的領導者嗎?誰願意成為野獸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