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世紀極限賽 13重返競技場(第3/4頁)

別再想什麽堅強的事了。

媽媽坐在床邊,波麗姆上床坐在我身旁,她們抱著我,輕聲說著安慰的話語,一直等著我哭完。之後,波麗姆拿了一條毛巾,擦幹我的濕頭發,梳理通順,媽媽哄著我喝茶、吃土司。她們又幫我穿上溫暖的睡衣,在我身上多蓋上幾條毯子,然後輕輕走出了房間。

等我再次醒來時,室外的光線告訴我已經到了傍晚。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水,我一飲而盡。我的頭還是昏昏沉沉,胃裏也不舒服,但比之前好多了。我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梳好辮子。下樓前,我在樓梯旁停下來,為自己聽到世紀極限賽消息時所做出的反應感到有些尷尬。當時我瘋狂地四處亂竄、和黑密斯一起狂飲、大哭失聲。在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我想可以有一天的時間來放縱自己吧;還好,這裏沒有攝像機。

到了樓下,媽媽和波麗姆又一次擁抱著我,可她們的情緒並不激動。我明白,她們在抑制自己的感情,好讓我覺得好受些。看著波麗姆的臉,很難相信她就是九個月前收獲節那天我離開家時那個孱弱的小姑娘。經過了這一切痛苦和不幸的折磨——十二區殘酷的生活現實、媽媽不在時她獨自處理受傷生病的普通人——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迅速地長大了。她的個頭也長了不少;實際上,我們倆已經一般高了,可這並不是讓她看上去長大的原因。

媽媽給我盛了一碗肉湯,我又給黑密斯要一碗。然後我穿過草坪來到他家。他剛睡醒,也沒說什麽,接過了我手裏的肉湯。我們倆坐在那兒,可以說很平靜地喝著肉湯,看著窗外的落日。我聽到有人在樓上走動,以為是黑茲爾。但幾分鐘後皮塔卻走了下來,他二話沒說,把一個裝著許多空酒瓶子的盒子往桌子上一扔。

“行啦,該結束了。”他說。

黑密斯強打起精神,死盯著那些酒瓶子。我說:“什麽要結束了?”

“我把所有的黃湯都倒在了下水道裏。”皮塔說。

聽到這話,黑密斯的酒立刻醒了一半,他抓著酒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什麽?”

“我把那玩意都倒了。”皮塔說。

“他還能買更多。”我說。

“噢,他不會的。”皮塔說,“今天早上我找到了瑞珀,告訴她要是再敢賣酒給你們倆,我就扭送她去警察局。另外,我還付給了她錢。我想她不會急著想再進到局子裏去。”

黑密斯舉起刀子要刺皮塔,可他身體軟綿,皮塔一揮手就把刀子擋開了。我也生氣地說:“他愛幹什麽,關你什麽事?”

“這和我有關。無論結果怎樣,咱們得有兩個人進競技場,另一個要做指導老師。咱們中間不能有醉鬼,特別是你,凱特尼斯。”皮塔對我說。

“什麽?”我氣不打一處來,“我不就昨晚醉過一次嗎?”

“沒錯,可瞧你變成了什麽樣子。”皮塔說。

再次參賽的消息宣布後,我不知道與皮塔相見時,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也許他會把我擁入懷中,也許會給予我熱切的親吻,說些安慰的話語,但我無論如何都沒料到他會像現在這樣。我轉向黑密斯,說道:“別急,我會給你弄到更多的白酒。”

“那我把你倆都送進局子,讓你們戴著足枷子好好清醒一下。”皮塔說。

“幹嗎要這樣?”黑密斯問。

“我這麽做,是因為咱們中的兩個人要從凱匹特回家,一個勝利者和一個指導老師。”匹皮塔說,“艾菲已經把所有還活著的勝利者的錄像帶給我了,咱們得看他們的比賽錄像,了解他們的生存技巧,咱們得增加體重、強健身體,得像職業選手那樣參賽。不管你們倆怎麽想,咱們得有一個人得勝。”

他的一番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和黑密斯身上,說得我倆啞口無言。

“我不喜歡自以為是的人。”我說。

“那你喜歡什麽?”黑密斯說著,一邊咂著空瓶裏殘剩的酒滴。

“你和我,他計劃讓咱們倆回家。”我說。

“喔,那他的玩笑可開到自己身上去了。”黑密斯說。

但幾天之後,我們達成一致,要像職業選手那樣參賽,因為這是讓皮塔做好準備的最好辦法。每晚,我們都觀看活著的勝利者以往參賽的錄像。我發覺在勝利巡演時,這些人一個都沒見過,回想起來覺得真奇怪。我跟黑密斯提起這事,他說斯諾總統最不願看到皮塔和我——特別是我——和其他具有潛在危險的轄區勝利者聯合起來。勝利者都是擁有特殊地位的人,如果他們對我的反叛態度表示支持的話,會給凱匹特帶來政治上的冒險。我們還注意到了勝利者的年齡,發現有一些已經上了些年紀。這很可悲,但也讓我們寬心。皮塔作了大量記錄,黑密斯自願收集有關他們性格的信息,漸漸地,我們開始了解這次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