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羽毛的朋友(第2/2頁)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什麽也聽不到,但這不能證明她已經死了。我還從沒聽過金絲雀的心跳呢。”他帶著歉意說道。

“給她吸點兒氧氣。”有人建議道,還指了指門邊壁龕裏畫著綠色條紋的應急氧氣瓶。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克拉麗蓓爾被溫柔地扣在一只氧氣面罩下。對她來說,這哪是面罩啊,簡直就是一副氧氣帳幕。

讓我們又驚又喜的是,她立刻就蘇醒了。斯汶喜笑顏開,拿開面罩,她一下子跳到他的手指上,唱出一連串囀鳴,好像在說:“小夥子們,快去廚房看看吧。”然後,又一頭栽倒在地。

“我不明白。”斯汶傷心地說,“她這是怎麽了?她以前從沒這樣啊。”

在這幾分鐘裏,有個念頭在我腦中輾轉反側。這個“早上”,我的腦袋遲鈍得要命,好像一直無法擺脫睡魔的糾纏。我感覺我也應該吸幾口氧氣——但還沒等我抓過氧氣面罩,我突然如夢方醒。我轉過身,對值班的工程師急切地說:“吉姆,一定是空氣出問題了!所以克拉麗蓓爾才會這樣。我剛剛才想起來,以前的礦工常常會帶著金絲雀下礦,好提醒他們有沒有瓦斯。”

“胡說八道!”吉姆回答,“警報根本就沒響。我們有兩套線路,它們可是相互獨立的。”

“呃……第二套報警線路還沒接好呢。”他的助手提醒道。吉姆渾身一震,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我們還留在原地,一邊爭論,一邊傳遞著氧氣瓶,仿佛它就是和平的象征。

十分鐘後,他面色窘迫地回來了。這是一起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故,昨天“夜裏”,我們遭遇了一場罕見的日食,在地球的陰影中,空氣凈化裝置有一部分被凍住了,唯一一條報警線路卻沒有響。耗資五十萬美元打造的化學與電子設備徹底辜負了我們。要不是克拉麗蓓爾,我們很快就會全都靜悄悄地死掉了。

所以,現在,無論您訪問哪一座太空站,都會聽到陣陣鳥兒的歌唱。請不要驚訝,也不用費解,更無需驚慌——實際上,您反而應該高興才是。因為這說明您正處於雙重保護之下,而且不用多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