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2頁)

傅斯恬很淡地笑了笑,說:“對我來說,有關系。”

時懿很勉強地也露出了點笑,垂下眼瞼,順口問:“你一般回去都做什麽?”

傅斯恬自然地答:“在家裏照看她、陪她、給她做飯、喂飯。不過她能精神說話的時間也不多。”

時懿心沉重得難受。她心疼她辛苦,也難受……自己還要試探她。但她還是試探了,她問她:“那她精神的時候都會和你聊些什麽?”

傅斯恬愣了一下,語塞了,表情明顯沒有剛剛自然。

不等她回答,時懿半開玩笑地繼續往下問:“會不會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催你相親找對象?”

傅斯恬心一顫,整個人的呼吸都要暫停住了。電光火石間,她腦海裏閃過很多思緒,最後,她說出口的卻是虛弱的:“還好,不會的。”

她是知道時懿對她占有欲有多強、多愛吃醋的,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平添時懿的煩惱、讓時懿分心。現在,讓時懿考好這場考試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所有事都可以往後推。

她扛得住的。像是心虛,又像是為了讓時懿更安心,她畫蛇添足補充了一句:“而且,我不想,她也沒辦法的。”

時懿的心一瞬間發冷。

她撒謊。

她真的對她撒謊。而且,信誓旦旦。

她整顆心空了,腦子混沌,一刹那間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傅斯恬這張臉了。

如果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去的話,那她去了,見面了,是意味著,她是自己想去、自己願意去的嗎?

時懿說服不了自己了。她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深信不疑的支柱崩塌了,再多的話,她問不出口,也沒有勇氣問出口了。

她不確定挑明了說,那個答案會不會是她沒有做好準備接受的。她看起來還是愛她、還是舍不得她的吧?是不是她不問,就有可能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一直維持著平靜的假象,直到……轉機發生。

於是,她一點都不像她自己地再一次緘默了、逃避了,像個懦夫。

可是有些事,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她再努力,也沒有辦法勉強自己毫無芥蒂、毫不受影響。特別是她現在留意了,會注意到,傅斯恬經常會避著她聊微信。

傅斯恬發現,不知道從哪一天起,或許是兩天前,也或許是三天前,總之就是某一天起,時懿變得比過去都要更沉默了。她也不是不和她說話,和她說話,她都會應會回答的,她只是好像不主動和她說話、和她分享了。

夜裏天再冷,她也不會抱她了。

她總是背對著她,留給她一個瘦削冷漠的背影。即便是她厚著臉皮湊過去,顫抖著手從背後抱住她,她也只會裝睡。不會轉過身,不會給她一丁點回應。

傅斯恬痛苦又無措。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察覺到了,她和時懿之間出現問題了。即便躺在一張床上,即便她那樣親密無間地抱著時懿,她也覺得,她感受不到時懿的溫度了。

她們之間好像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冰冷的風,灌入被子,灌滿她們的身體,刺骨的冷,刺骨的疼。

傅斯恬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每天都分不清楚自己夜裏到底有沒有真的睡過。這場愛,堅持到這裏,對時懿來說到底還有沒有意義,她越來越不確定了。可不論如何,只剩一周了,再等一等、再忍一忍,等考完試再說。

她如是要求著自己。

於是她們故作平靜,互相忍耐著、煎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