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3頁)

她沒有把話說分明,只是問傅斯恬:“張潞潞是真的做好準備,無論如何都要陳宏付出代價嗎?”

傅斯恬確定地說:“聽她的語氣,是這樣的。”

時懿便沉了沉眸,說:“這種人,確實不配站在講台上。”斯恬沒辦法坐視不理,她也沒辦法。她沉吟:“你想幫她,我也想幫她。我們換一種方式吧。”

傅斯恬問:“什麽?”頓了頓,她又垂眸說:“其實我也不算是幫她,上報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這樣應該的事,她還猶豫不決,哪裏還有臉往自己臉上貼金。

時懿側目看她,眼神欣賞又無奈:“不要對自己這麽苛刻。會猶豫,是人之常情。”她揉了揉傅斯恬的頭,說:“斯恬,先己後人,幫人也要保護好自己,這不是你的自私,是我作為你女朋友對你的要求。”

她不僅懂她的糾結與自責,還若無其事地幫她把責任攬走了,傅斯恬聽得心尖發軟,鼻頭發酸。她把額頭抵在時懿的肩膀上,低軟地呢喃:“時懿,你怎麽這麽會哄人。”

時懿偏頭用臉頰碰了一下她的發頂,淡笑:“光用嘴巴誇不夠。獎勵,等這件事結束了,再一次算給我吧。”

傅斯恬情緒明顯好了許多,甕聲問:“那你要什麽獎勵?”

時懿從鼻腔裏發出笑音,意味深長。

傅斯恬一下子理解到了,坐直身子,又羞又惱地嗔她:“時懿!”

時懿看她恢復了精神,心情也跟著明朗了起來。她說回正經事:“按照張潞潞的說法,讓你上報是因為她擔心校長信箱沒有足夠的監督能力,需要你幫她擴大這件事的影響力,把事情鬧得更大些。這個思路是正確的。但不管是校長信箱還是心理保健部,這都只是內部監督。這件事涉及面太廣了,往不好的結果想,學校有學校的壓力和顧慮,為了學校的名聲著想,他們很可能希望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一定就能給出我們滿意的結果。”

“所以,想要得到充分的公正,還需要外界的監督,需要來自不受學校控制的外部壓力。要得到這種監督和支持,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情鬧大。”

傅斯恬贊同時懿的思路,但是擔心:“可是這樣,會不會鬧太大了?”盡管她們都認為這是很沒有道理、很不應該的,但不得不承認,現下的社會就是如此,受害者很可能得不到足夠的保護,鬧這麽大,張潞潞的名聲很難不受到影響。

時懿表示:“所以,這件事不是你上報就能解決的事。你需要問問張潞潞,她想要的結果是什麽,她能承受的最大後果是什麽。”

“如果她是需要學校給陳宏一定的懲罰,給她一定的補償,那很可能並不需要你的月匯報表,校長信箱的實名舉報就足夠了。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她聯系律師和心理咨詢師。如果她是希望陳宏被開除,得到應有的懲罰,再也不能夠禍害更多的人,那可能除了最好的可能——學校秉公處理外,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學校執意要保陳宏,她們兩個人的上報就無異於以卵擊石。

“如果要引入外部的輿論,我也有認識的自媒體平台可以幫忙。”

傅斯恬本受限於自己能夠接觸到的資源層面,沒有辦法想到給張潞潞提供這些更可行的幫助。但被時懿這麽一分析,她整個思路也都跟著清晰了起來。

她上報,不過是張潞潞設想中,擴大影響力的一個辦法。她之所以想要上報,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幫到張潞潞。但事實上,她上不上報,其實影響力都是非常有限的。

如果有更能保護好她們自己又能幫助到張潞潞的辦法,當然是更好的。

她問:“那我問問張潞潞的想法?”

時懿應她:“嗯。”應完,她看傅斯恬若有所思的模樣,拉著傅斯恬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故作正經:“你也聽聽她的想法?”

傅斯恬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彎眸笑了起來。她配合著,煞有其事地要把耳朵貼到時懿的肚子上。

時懿笑著要推開她的腦袋,傅斯恬不依不饒地還是蹭了上去,兩人鬧了一小會兒,傅斯恬這才真的暫時忘記了煩惱,完全放松了心情去廚房準備晚飯。

吃過晚飯後,傅斯恬給張潞潞發信息,把時懿的分析轉述給她,其間隱去時懿的信息,只說她有朋友認識律師、認識自媒體平台,有需要的話可能可以提供幫助之類的。

沒想到張潞潞直接了當地問她:“你說的朋友是時懿嗎?”

“你和她說了我的事?”

文字沒有語氣,傅斯恬以為她這是責備,像做壞事被當場捉到的小孩,一下子羞愧到面紅耳赤。

她不擅長說謊逃避過錯,誠心、誠實地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