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直到現在想起那個場景都覺得反胃!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真正的藝術創作就要有犧牲!”紫薯興奮地給她指了指滿墻裸女的畫像,“這些女孩都曾像你一樣,可是現在你看這些畫多麽的自然!衣服和道德都是束縛藝術的鎖鏈,我現在就是要幫你打破枷鎖,解放——”

“解放你個頭!”

紫薯話只說了一半,臉上就挨了一擊飛踹,緊接著是一段十二連擊接超級必殺技。

林夏憤怒地走出畫室時,畫家先生已經腫成一坨行為藝術了。

他應該慶幸林夏是閉著眼睛打的,而且壓根沒有用自己最擅長的掌法打他,否則落在林家六十四路金絲纏刀手之下豈能活命?

其實最讓林夏生氣的還不是他,而是白起。死人臉又說對了一次!這段“艷遇”要是給他知道,那張不饒人的狗嘴肯定又要冷冷地諷刺自己。

所以,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白起,開門!”林夏跳腳敲門。

走廊上的房門一扇扇打開,睡眼惺忪的房客們一個個露出頭,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林夏朝最近的一個撲過去:“大哥,幫我打個電話給前台唄!”

啪!啪!啪!啪!房門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關上了。正在林夏失望透頂的時候,旁邊的門忽然又打開了一扇。

“親人啊!”林夏差點哭了。

門裏只伸出一只手,往門把手上掛了個牌子,赫然寫著“請勿打擾”四個大字……旋即又關上了門。

無情!冷血!見死不救!林夏順著房門滑下去坐在地上,看來現在只能自己回前台要鑰匙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一個熟悉的聲音冰冷地響起。

“啊?你不在裏面啊!”林夏嚇了一跳,她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白起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你不是十點半就要睡覺的麽?”

白起把林夏的門卡換了個方向又插回去,綠燈令人愉悅地亮起,打開門,什麽都沒說就走進了去。

“該死!”林夏臉漲紅了,低著頭也跟了進去。

“洗手間你可以先用,我現在要等一個人。”白起說著在客廳裏拉了把椅子坐下。

還好沒提紫薯的事!這家夥估計是忘記了!林夏慶幸著準備溜進臥室,可惜只差一步……

“那個畫家送到醫院了麽?”白起點燃一支煙,幽幽地吸了一口。

“什麽畫家?什麽醫院!”林夏提高音量掩蓋自己的緊張,“你怎麽知道的?你跟蹤我了?你變不變態啊!”

“你的鞋上還沾著他的鼻血。”白起冷冷地說。

“你到底是醫生還是法醫啊!給點隱私好不好!”林夏惱羞成怒,沖進臥室。

白起挑挑眉毛,什麽都沒有說。

門外響起了急促沉重的腳步聲,他今晚要等的人來了。

十分鐘之後。

白起坐在滿屋穿黑色制服的年輕人中,淡然地抽著煙,看著他們進進出出,把裝滿了文件的鐵皮箱擡進這間不大的套房裏。

穿著灰色風衣的中年人明顯是這群人的頭頭。他身材異常魁梧,甚至都要微側肩膀才能進門,留著寸頭,五官強硬,左耳只剩下一半,仿佛是曾被什麽生物從耳根附近咬了一口,兩腮的線條硬得像是鋼筋,正在大口大口地嚼著口香糖。

“客廳放不下就放到臥室裏去。”他聲如洪鐘地喊著,“我平時怎麽教你們的,雷厲風行懂麽?”

“我要的全都在這麽?”白起環視了擺滿整個房間的文件箱,打開其中一個,從中取出一份泛黃的文件。

“全都在這了。”風衣男讓所有的手下都出去,大搖大擺地從白起的煙盒裏拿了一支桃源鄉,點燃抽了一口,皺眉道,“還是那麽難抽。”

“你可以走了。”白起專注地看著文件。“你知道給你搞這些東西費了我多大的勁麽?要不是我上個月升職了,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權限把這些東西從档案館帶出來。”

風衣男十分不滿白起冷冰冰的態度,“不過這樣也好,以後我就不欠你人情了!”

“你還需要幫我做一件事,不過不是現在。另外,這根煙的錢你需要另付。”

“媽的!”風衣男罵罵咧咧地把煙頭扔出窗外,“你小子是討債鬼托生的麽?”

“我想你真的可以走了。”白起擡起頭,冷冰冰地看著他。

“我還有幾個大案子要破呢,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風衣男沖白起揮揮手,“档案我明天早上來拿,記住以後我到北京你請我喝酒,二鍋頭,高度的!”

白起沒再理他,低頭看文件。

風衣男走出兩步,又轉回身來:“剛才廁所裏尖叫的那個妞,前凸後翹的!是你女朋友麽?跟你不太搭配,白瞎了個好姑娘!”

白起冷冷瞪了他一眼,那人也不在意,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盒口香糖,倒出五六粒一把扔進嘴裏,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過了不多一會,街上傳來陣陣引擎聲,車隊呼嘯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