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陷阱和機關(第3/10頁)

“我不打算把整夜時間都浪費在這裏,讓你們玩‘吻雛菊’的遊戲。”蘭德說道。蘇琳瞥了他一眼——無論是穿著裙裝還是穿著凱丁瑟,女人們全都擅長拋出那種目光,就像農夫們擅長於拋撒種子一樣。殉道使們沒有再去盯著槍姬眾;他們將行囊背到了肩上。蘭德曾經命令馬瑞姆對他們嚴加訓煉,讓他們成為武器,馬瑞姆認真地執行了他的命令。他們都是優秀的武器,只要蘭德能確定他們的鋒刃不會突然倒轉過來。

今晚他有三個目的地,其中一個是不能讓槍姬眾知道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另外兩個之間的優先級是他早已確定的,但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這次行動很快就會被別人知道,但為了某些原因,他還是要盡量保密。

當通道在房間中央打開時,一股任何農夫都很熟悉的甜香氣息飄了過來,那是馬糞的氣味。蘇琳在戴上面紗時皺了皺鼻子,然後就率領半數槍姬眾躍過了通道。看了蘭德一眼之後,殉道使們也跟著過去了。他們都吸納、維持了最大限量的陽極力。

因為這樣,所以當他們經過蘭德身邊時,蘭德能感覺到他們的力量。否則如果想確認一個男人是否有導引能力,就要費更大的力氣和更長的時間,而且還需要對方的合作。沒有人像他那麽強大。現在還沒有,除非一個男人的導引能力已經成長到了極限,否則沒有人知道他的導引到底能有多強。費德文是他們三個之中最強的,但他有馬瑞姆所說的阻滯。費德文並不相信自己的至上力能在一定距離外發揮作用,結果就是在五十步以外,他的能力就開始衰退了。到了一百步,他連一根陽極力的細線都編織不出來。看樣子,男性導引能力的成長比女性快,這是一件好事。這三個人都已經可以制造出能夠使用的信道了。只有喬南在這樣做的時候還很勉強。蘭德留下的所有殉道使都已經超過了這個水平。

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殺死他們,在他們發瘋之前。路斯·瑟林悄聲說道。殺死他們,殺死沙馬奧,還有狄芒德,所有的棄光魔使。我必須把他們全部殺死,在還來得及的時候!他又開始試圖從蘭德那裏搶奪對至上力的控制。經過一番爭鬥,他失敗了。最近他做這種爭奪的次數似乎愈來愈多,他也總是想自己去抓住陽極力,這種嘗試比前一種要危險得多。蘭德相信當自己抓住真源時,路斯·瑟林是無法奪走的。但他懷疑,如果路斯·瑟林搶先抓住真源,他同樣也無法從路斯·瑟林手中把它奪回來。

那我呢?蘭德想道。那幾乎已經是吼叫了,而且像路斯·瑟林一樣兇惡。他被至上力包裹著,憤怒如同蛛網般覆蓋在虛空的表面。我也能引導。瘋狂也等待著我,而你已經瘋了!你殺死了你自己,弑親者,在你殺死你的妻子、孩子和無數其他人之後。我不會進行不必要的殺戮!聽見我說的話了嗎,弑親者?回答他的只有靜默。

蘭德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覆蓋在虛空表面的火焰蜘蛛網閃爍著,在遠處發出刺眼的光芒。蘭德以前從沒這樣對那個人說過話——那是一個人,不止是聲音,而是擁有記憶的一個完整的人。也許這樣能將路斯·瑟林趕走。那個人半數的嚎叫都是對他死去妻子的哀悼。他真的想把路斯·瑟林趕走嗎?那個他被封閉進箱子裏時唯一的朋友。

蘭德答應過蘇琳,要在數到一百下之後再過去,但他卻是以五的倍數去數。然後他就跨過四百五十裏的距離來到了凱姆林。

夜幕已經籠罩了安多的王宮,月影罩住了結構精巧的尖頂和黃金圓頂,但夜晚的微風並不能帶走空氣中的炎熱。幾乎還是圓形的月亮掛在空中,散發出些許的光亮。帶著面紗的槍姬眾在宮殿中最大的馬廄後面奔跑著,她們身邊是排列整齊的馬車;這些馬車是用來每天將馬廄中的馬糞拉出去的,它們的木板都已經被馬糞浸透了。殉道使們都用手捂住了鼻子,艾本幹脆把鼻孔捏住。

“卡亞肯數得真快。”蘇琳嘟囔著,但她還是放下了面紗。這裏並不會出現任何預料之外的狀況,沒有人會在這種地方停留。

其余的槍姬眾過來之後,蘭德關閉了通道。當通道一閃而逝時,路斯·瑟林低聲說,她消失了,幾乎是消失了。他的語氣顯得放松了下來。護法和兩儀師之間的約縛在傳說紀元並沒有出現。

埃拉娜並沒有真正消失,自從違抗蘭德的意願約縛了蘭德之後,她的存在就不曾中斷過。不過現在這種存在感確實減弱了,而這種減弱卻讓蘭德想起了埃拉娜。一個人可以習慣於任何事情,並且把它當成是理所當然的。蘭德在埃拉娜附近時,她的情緒就縈繞在他的腦海裏,她的身體狀況也是一樣。如果蘭德想到她,就會確切地知道她的位置,就像知道自己的手在哪裏一樣。但也就像他對自己的手一樣,除非他刻意去想,否則手並不會幹擾他的思維。在相隔很遠的距離之後,蘭德仍然能感覺到她在自己東邊的某個地方。蘭德想感覺到她。就算路斯·瑟林陷入沉寂,就算在那個箱子中的所有記憶被他從腦中抹去,他仍然有一個約縛來提醒他——永遠不要信任兩儀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