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第2/7頁)

“我不得不來。”劄羅的聲音慵懶倦怠。“遠在魁爾斯,可怕的傳言也傳到了我耳中,那些傳言讓我終日以淚洗面。傳說您的敵人懸賞富可敵國的財寶、無與倫比的榮耀及一百名童貞奴隸,只為要您的命。”

“鷹身女妖之子。”他怎會知道?“他們於夜深人靜之際在墻上塗畫,暗殺熟睡中毫無防備的自由民;而當太陽升起,便會像蟑螂一樣隱匿起來。他們害怕我的獸面軍。”根據丹妮的命令,斯卡拉茨·莫·坎塔克為她組建了新的守備隊,由半數自由民和半數圓顱黨組成,負責在彌林的街道中晝夜巡邏,戴著黑色兜帽和銅制面具。鷹身女妖之子揚言對任何侍奉龍女王的叛徒皆處以極刑,連其親友也受株連,因而圓顱黨巡邏時不得不戴上豺狼、夜梟或其他野獸的面具,以遮擋面孔。“除非我是在漆黑的夜晚,手無寸鐵地孤身在彌林城街道上閑逛,我沒有理由懼怕他們。他們是群懦夫。”

“懦夫的刀跟英雄的刀一樣可以砍下女王的頭顱。若我至愛的女王仍由英勇的馬族騎士貼身保護,我會睡得更香甜。在魁爾斯,您的血盟衛如影隨形,現在他們去哪了?”

“阿戈、喬戈和拉卡洛對我忠心不二。”他在跟我玩遊戲。丹妮應對如常。“我只是個年輕女子,不懂治國之道,但那些長者和智者敬告我,要想保住彌林,就必須控制內陸,西達拉劄,南至淵凱丘陵。”

“您的內陸對我無關緊要,我只關心您本人的安危。若您厄運纏身,整個世界都會黯然失色。”

“閣下對我實是關懷備至,不過我自有人保護。”丹妮指指手扶劍柄站立的巴利斯坦·賽爾彌。“他們稱他為無畏的巴利斯坦,他曾兩次粉碎針對我的暗殺陰謀。”

劄羅好奇地掃了賽爾彌一眼。“恐怕是老態龍鐘的巴利斯坦吧,您說呢?您的大熊騎士要年輕得多,而且對您忠心耿耿。”

“我不想談論喬拉·莫爾蒙。”

“也是。那家夥粗鄙不堪,又滿身體毛。”巨商傾身俯過桌子。“我們還是談談愛情、談談夢想、談談欲望和丹妮莉絲吧——您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我啜飲著您的美,神魂顛倒。”

丹妮對魁爾斯人誇張的恭維早已見慣不怪。“如果您神魂顛倒,恐怕是美酒的功勞。”

“任何美酒都不及您的一半美麗那麽令人陶醉。丹妮莉絲離開後,我的大宅空寂猶如墓穴,那座最偉大的城市帶給我的歡愉像灰塵消散在嘴裏。您為何要拋棄我呢?”

我若不拋棄你,就得拋棄自己的性命。“恰逢其時吧,魁爾斯人要我離開。”

“誰?王族嗎?他們血管中流的是水。香料古公會?凝乳堵住了他們的耳朵。不朽者們死光了。您應該嫁給我,我肯定曾經向您求過婚,甚至乞求過您。”

“只求了五十次,”丹妮說笑道,“您放棄得太輕易了,閣下。我是必須結婚的,大家都知道。”

“卡麗熙需要卡奧,”伊麗再次將女王的杯子滿上,“大家都知道。”

“您要我再求一次麽?”劄羅問。“噢,不,別那麽笑。您真是位殘忍的女王,傷了多少男人的心啊。我這謙卑的商人就像一顆碎石,被您穿著珠寶涼鞋的纖纖細足踏在腳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從他蒼白的臉頰上滑落。

丹妮太了解他了,因而不為所動。魁爾斯人想哭就能哭。“哦,行了吧。”她從桌上的碗裏撿了個櫻桃,扔到他鼻子上。“我或許只是個年輕女子,但沒傻到嫁給一個對水果盤比對我的胸部還感興趣的男人。我可是看到您盯著哪種性別的舞者了!”

劄羅擦去淚珠。“我相信,我與陛下看的是同一位。您看,我們是如此心靈相通,您若不肯嫁給我,我甘心做您的奴隸。”

“我不要奴隸。我放你自由。”他那珠光寶氣的鼻子是個蠻誘人的靶子,丹妮這次朝它扔了一顆杏。

劄羅在空中接住,咬了一口。“您怎會產生如此瘋狂的想法?我是不是該慶幸您沒在做客魁爾斯時釋放我的奴隸?”

當時我是乞丐女王,而你身列十三巨子,丹妮心想,何況你一心想要我的龍。“您的奴隸看起來待遇不錯,過得心滿意足,到了阿斯塔波我才大開眼界。您可知無垢者是如何制造和訓練出來的?”

“相當殘酷,對此我毫不懷疑。試想鐵匠打造長劍,需要火燒,用錘子反復打,還要置入冰水中淬練成鋼。想收獲甘甜的果實,就必須辛勤澆灌。”

“這可是用鮮血澆灌而成的。”

“培訓戰士哪有捷徑可走呢?我的明光,您欣賞我的舞者,您可知他們也都是淵凱培訓的奴隸?他們從會走路起就開始練習舞蹈。完美之路何來坦途?”他喝了一口酒。“他們還通曉所有房中之術,我本想將他們作為禮物獻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