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第2/5頁)

“他把盾牌舉在面前,使得烏拉克斯只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直到薩文的長矛戳進它眼裏。”

哈爾頓不為所動,“這故事連達克都知道。你能告訴我在血龍狂舞時期,哪個騎士企圖用同樣的把戲來對付瓦格哈爾?”

提利昂咧嘴一笑,“拜倫·史文爵士。結果他被活活烤死……不過那條龍是敘拉克斯,並非瓦格哈爾。”

“恐怕你錯了。慕昆學士所著的《血龍狂舞真史》中記載——”

“——此書中確實記載為瓦格哈爾,但那是慕昆國師的筆誤。拜倫爵士的侍從親眼目睹了主人喪命,此後寫信描述給爵士的女兒聽。在信中,他寫明龍是敘拉克斯,是雷妮拉騎乘的母龍,這比慕昆的版本要可信得多。試想,史文身為邊疆地的騎士,而統領邊疆地的風息堡支持伊耿。瓦格哈爾當時由伊耿之弟伊蒙德王子騎乘,史文又怎麽可能去殺它呢?”

哈爾頓噘起嘴,“別從馬背上摔下來就好,否則你就自己滾回潘托斯去吧。正常人還是侏儒,‘含羞少女號’都不會多等。”

“含羞的少女是我除了放蕩妞之外最喜歡的貨色。告訴我,你知道妓女都上哪兒去了嗎?”

“我像是會召妓的人嗎?”

達克大聲嘲笑:“他不敢!萊摩兒知道了會要他祈禱個夠!哦,那孩子會跟他同去,然後格裏芬會把他命根子切下來塞進他喉嚨裏!”

“沒關系嘛,”提利昂道,“反正學士不需要命根子。”

“但哈爾頓只是‘賽學士’。”

“你似乎很欣賞這個侏儒,達克,”哈爾頓說,“既然如此,你帶他走吧。”說完他拍馬揚長而去。

達克又花了點工夫才把伊利裏歐的箱子綁定在三匹馱馬上。哈爾頓已不見蹤影,但達克似乎並不擔心。他翻身上馬,一把抓住提利昂的領子,將其拎到身前。“抱緊鞍橋就萬事大吉。我這坐騎步子很穩,而巨龍大道就跟處女的屁股一樣光滑。”羅利爵士用右手控制韁繩,左手抓緊馬皮帶,踢馬快速前進。

“一路順風,”伊利裏歐在他們身後叫喚,“告訴那孩子,我很遺憾不能參加他的婚禮,但我會在維斯特洛與你們會合的。以我最親愛的西拉的手的名義,我發誓。”

提利昂·蘭尼斯特回頭看了伊利裏歐·摩帕提斯最後一眼,總督大人一身錦袍站在轎邊,耷拉著肥厚的肩膀。塵土飛揚,奶酪販子的身影竟顯得逐漸渺小起來。

騎過四分之一裏後,達克追上了賽學士哈爾頓,隨後他們並排前行。提利昂緊抓住高高的鞍橋,兩條短腿被極不舒服地分開,他心知肚明等待自己的將是無窮盡的水皰、淤傷和抽筋的折磨。

“你覺得匕首湖的水盜會怎麽料理小矮人?”哈爾頓邊騎邊說。

“燉矮冬瓜湯?”達克提出。

“不洗澡的烏霍最麻煩,”哈爾頓披露,“光那身味道就臭死人。”

提利昂聽了聳聳肩,“幸好我沒鼻子。”

哈爾頓朝他淺笑道:“要是撞上‘巫婆之齒號’的柯拉大姐,你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會不保哦。她外號殘酷的柯拉,帶著一船美貌絕倫的年輕處女,會把抓住的男人統統閹掉。”

“真可怕,我想尿褲子了。”

“你敢!”達克沉著臉警告。

“悉聽尊令,我就先憋著。等碰到這位柯拉大姐,我打算找件裙子穿上,告訴她我乃君臨城內的頭牌胡子美女——瑟曦是也。”

這話把達克逗樂了,哈爾頓說:“好個下流小醜,耶羅,我聽說裹屍布大王願意滿足任何能博他一笑的人一個願望。或許這位灰王陛下會把你收去裝點他的石宮哦。”

達克不安地看著同伴,“這玩笑開不得。我們就快到洛恩河了,他會聽見的。”

“為了鴨子的忠告,”哈爾頓道,“我向你道歉,耶羅。你不至於嚇得面無人色吧,我只是說說而已。悲傷領親王的灰吻是不會輕易送出的。”

灰吻。單單這個詞就足以讓他渾身寒毛直豎。對提利昂·蘭尼斯特而言,死並不可怕,但灰鱗病是另一碼事。裹屍布大王不過是又一個故事,他告訴自己,不比傳說中在凱巖城出沒的機靈的蘭恩的鬼魂更真實。即便如此,他仍舊閉上了嘴巴。

達克並沒留意侏儒突來的沉默,而是講起了自己的故事。他說他爹是苦橋的武器師傅,他是伴著鋼鐵敲打聲長大的,也打小練劍習武。他的塊頭和技巧很快吸引了老卡斯威男爵的注意,男爵提拔他加入守衛隊,但他有更遠大的志向。他眼看著卡斯威軟弱的兒子成為侍酒、侍從,最後當上騎士。“不過是個弱不禁風、臉細身子瘦的小雜毛,就因為他老爹生了四個女兒卻只有他這麽個兒子,便成了老虎屁股摸不得,容不得半點頂撞。說實話,其他侍從在場子裏連一根汗毛都不敢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