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蕾妮(第5/7頁)

“強暴靜默姐妹的一定是白癡智障,”克雷頓爵士說,“哪怕只是動手……都說她們是陌客的老婆,下面又冷又濕,就像冰塊。”他瞥了瞥布蕾妮。“呃……請原諒。”

布蕾妮催馬朝暮谷城方向飛馳而去。過了一會兒,伊利佛爵士跟上來,克雷頓爵士押後。

三小時之後,他們遇到另一群艱難地向著暮谷城前進的人:一個商人和他的仆人們,另外還有一個雇傭騎士同行。商人騎灰斑母馬,仆人們輪流拉貨車。四個在前面拖,兩個跟在輪子旁邊,但當他們聽見馬蹄聲,立即在貨車周圍擺好陣形,手執岑木杖,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商人取出一把十字弓,騎士則拔出長劍。“請原諒我的多疑,”商人嚷道,“但時下局勢不穩,我又只有尊敬的夏德裏奇爵士保護。你們是誰?”

“啊,”克雷頓爵士委屈地說,“我是前不久在黑水河戰役中成名的克雷頓·朗勃爵士,這位是我的夥伴,‘窮鬼’伊利佛爵士。”

“我們沒有惡意。”布蕾妮道。

商人懷疑地打量著她。“女士,你應該安安全全地待在家裏。為何打扮得如此古怪?”

“我在找我妹妹。”她不敢提珊莎的名字,因為珊莎被控弑君。“她是個美麗的貴族處女,藍眼睛,棗紅色頭發。也許你會看到她跟一位身材肥胖、四十多歲的騎士在一起,或者跟一個醉醺醺的小醜。”

“路上多的是醉醺醺的小醜和被開苞的處女。至於身材肥胖的騎士,大家都在挨餓,正派人很難填飽肚子……不過看樣子,你們的克雷頓爵士倒沒被餓著。”

“那是因為我骨架大,”克雷頓爵士強調。“要不我們同行一程?哦,我不懷疑夏德裏奇爵士的勇敢,但他看起來個子小了點兒,而且三把劍總好過一把。”

四把,布蕾妮心裏想,沒有開口。

商人望向他的護衛,“你怎麽說,爵士?”

“噢,我說不用怕這三個家夥。”夏德裏奇爵士瘦瘦的,長著狐狸臉、尖鼻子和亂蓬蓬的橙色頭發,騎在一匹四肢瘦長的栗色戰馬上。盡管他身高不過五尺二寸,卻有一副自信滿滿的架勢。“一老頭,一胖子,大個的是女人。讓他們來吧。”

“好。”商人放下十字弓。

繼續上路後,商人雇傭的騎士放慢速度,騎到她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仿佛當她是一大片優質腌豬肉。“我說,你是個健壯魁梧的妞兒。”

詹姆爵士的嘲諷曾經深深地刺傷她,這小個子男人的話對她則一點作用也沒有,“沒錯,和某人相比,我是個巨人。”

騎士哈哈大笑:“我重要的部位大著呢,妞兒。”

“那商人叫你夏德裏奇。”

“幽影谷的夏德裏奇爵士,外號‘瘋鼠’。”他將盾牌轉過來給她看,棕色與藍色的斜紋之上有一只大白老鼠,紅色的眼睛神情兇猛。“棕色代表我遊蕩的土地,藍色代表我渡過的河流,而那老鼠就是我。”

“你是個瘋子?”

“噢,相當瘋狂。常見的老鼠會逃離流血和戰鬥,瘋鼠卻要追尋它們。”

“他似乎很少找到真正的流血和戰鬥。”

“我找到的夠多了。誠然,我不是比武大會的騎士。我將自己的英勇留給戰場,女人。”

“女人”比“妞兒”強一點,她心想。“你和可敬的克雷頓爵士有許多共同點。”

夏德裏奇爵士再度哈哈大笑,“噢,是嗎?我很懷疑。不過話說回來,我跟你——我們彼此或許有共同的目標。一個迷路的小妹,對不對?藍眼睛,棗紅色頭發?”他又笑起來。“你並非林子裏唯一的獵人。我也在找珊莎·史塔克。”

布蕾妮不露聲色,以掩飾不安。“誰是珊莎·史塔克,你為什麽要找她?”

“為了愛啊,還能為什麽?”

她皺起眉頭,“愛?”

“是的,對金子的愛。跟你們可敬的克雷頓爵士不同,我確實在黑水河上打過,只不過站在了失敗的一邊。為付贖金,我破了產。你知道瓦裏斯吧?為了這個‘你從沒聽說過的女孩’,太監懸賞一大袋金子。我不貪心,假如某位大妞兒幫我找到那調皮的孩子,我願意跟她分享八爪蜘蛛的賞格。”

“我以為你受雇於那商人。”

“只到暮谷城而已。亥巴德不僅吝嗇,而且膽小。他膽小得要命。你怎麽說,妞兒?”

“我不認識珊莎·史塔克,”她堅持,“我在找我妹妹,一個貴族女孩……”

“……藍眼睛,棗紅色頭發,瞧,多麽湊巧。請問,那個跟你妹妹同行的騎士是誰?你說他是小醜?”幸好夏德裏奇爵士沒等她回答,因為她根本答不上。“喬佛裏國王死的當晚,確實有個小醜從君臨城消失,他生得矮矮胖胖,鼻子上布滿瑣碎的血管,乃是紅騎士唐托斯,從前來自暮谷城。但願你妹妹和她醉酒的小醜不要被錯當成史塔克家的女孩和唐托斯爵士,否則就太不幸了。”他一踢戰馬,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