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次死裏逃生(第3/4頁)

大家都同意露茜的主意。十五分鐘後,他們就到了另一條河的源頭。這裏有想象不出的美:深山中有一個小湖泊,周圍是懸崖峭壁, 只有一條狹窄的水道通向海裏。在這裏吹不到風,大家在懸崖邊的樹叢裏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

大家剛坐下,愛德蒙突然又跳了起來。

“這島上全是尖石頭,”他在石叢裏摸索著說,“那該死的石頭在哪兒……啊,我找到了……嗨!這根本不是石頭,是劍柄。不,天哪, 是一把完整的劍。上面生了厚厚的一層銹,一定落在這兒有好多年了。”

“看起來,它是納尼亞的劍。”大家都圍上來,凱斯賓說。

“我也坐在什麽上面了呢,”露茜說,“有點硬硬的。”仔細一看, 原來是一副鎧甲的殘留。這時大家都跪在地上用手在密密麻麻的石叢裏摸索。之後,他們搜出了一個頭盔、一把匕首、幾枚錢幣。這可不是卡樂門國的彎月銀幣,而是納尼亞國的真正的“獅子硬幣”和“樹幣”。這種貨幣,在海狸大壩和柏盧納的市場上隨處可見。

“看來,這很像是七位公爵中的一位留下的物品。”愛德蒙說。

“我也這麽覺得,”凱斯賓說,“不知道是哪一位,從匕首上看不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

“所以無法替他報仇。”雷佩契普加上一句。

在這群人中,愛德蒙是唯一看過幾本偵探小說的人,這時他一直在思考。

“聽我說,”他說,“這件事很蹊蹺,他應該不是在決鬥中戰死的。”

“為什麽呢?”凱斯賓問。

“屍骨蕩然無存,”愛德蒙說,“他的敵人應該會拿走他的鎧甲, 丟下屍體。誰聽說打勝了仗把屍體帶走,丟下鎧甲的?”

“有可能是被野獸吃掉的。”露茜提出。

“那必須得是只聰明的野獸,”愛德蒙說,“才能把人的鎧甲脫掉。”

“會不會是條龍?”凱斯賓說。

“不可能,”尤斯塔斯說,“龍辦不到,我知道的。”

“好吧,無論如何,我們應該離開這裏。”露茜說。聽到愛德蒙提起屍骨的事情,她不想待在這兒了。

“好的,”凱斯賓站起來說,“這些東西哪樣都不值得我們帶走。”

他們下了山,繞到河流的小空地上,看著懸崖中間的那潭深水。如果是大熱天,保準有人情不自禁去洗個澡,興許大家還會喝個飽。說真的,盡管天不熱,在尤斯塔斯彎下腰來,想用雙手舀些水喝時, 忽然聽到雷佩契普和露茜同時喊道:“看!”他頓時忘了喝水,看向水裏。

潭底由青灰色的大石塊砌成,水非常清澈,潭底躺著一個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像,分明是金子鑄成的。臉向下,兩臂高舉過頭頂。他們看著它的時候,烏雲漸漸散開,太陽出來了。金像上上下下都被照得明晃晃的,露茜覺得這是她見過的人像中最美的一尊。

“太好啦”,凱斯賓吹著口哨說,“太值得一看了,不知道能不能撈上來?”

“我們可以潛下去打撈,陛下。”雷佩契普說。

“沒用的,”愛德蒙說,“要是純金的話就太沉了,撈不出來。而且那水至少有十二到十五英尺那麽深。話說回來,等一下,我有一支魚叉,讓我們來看看水有多深。凱斯賓,你抓住我的手。”凱斯賓就抓住他的手,愛德蒙探出身子,把魚叉插下水去。

沒插到一半,露茜說,“我根本不信這人像是金的。可能是光線的問題,你看魚叉插進去也是這顏色。”

“怎麽回事?”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因為愛德蒙失手把魚叉掉下去了。

“我拿不動了,”愛德蒙喘著氣說,“好像很沉的樣子。”

“看,現在沉到底了,”凱斯賓說,“露茜說的是對的,跟人像顏色一樣。”

愛德蒙的靴子出了點問題。當他彎腰的時候,忽然一下子挺直身體,尖叫起來,大家聽了不敢不從。

“趕緊往後退,離水遠一點。你們,快點!”

大家都往後退,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看,”愛德蒙說,“看我的靴尖。”

“看上去有點發黃。”尤斯塔斯先說。

“是金的,純金,”愛德蒙打斷了他的話,“看,我感覺皮子和靴尖分開了,如同鉛那麽沉。”

“阿斯蘭在上!”凱斯賓說,“你的意思不是……”

“是的,”愛德蒙說,“那水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金子了。魚叉也變成金的了,所以很沉。潭水剛剛濺到我腳上,靴尖也變成了金的。水底那個可憐的家夥——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原來那根本不是雕像。”露茜低聲地說。

“不是。現在真相大白了。他應該是在一個大熱天來到這裏。在我們剛坐的地方脫掉衣服,衣服可能是爛掉了或者被鳥叼走築巢了,所以鎧甲還在那裏。他潛下水,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