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埃莉諾的故事

我不是一個好姑娘。

我的父母都出身於豪門。我的母親在鋼鐵行業任職,在此之前,是航運行業。我的父親來自常春藤聯盟的大學,他在那裏的事業蓬勃發展,學習和教學跨越了很多學科。我希望能有一位讓大家都滿意的丈夫,並且當時的我出於禮節需要,我得去上一個女子學院——學習如何給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做一個精致優雅、冰雪聰明、得力能幹、有教養的好妻子。

然而我卻不是一個好姑娘。

是的,我當時是在帆船隊、馬術隊。我表演戲劇,還在合唱團裏唱歌。我也會酗酒,吸食大麻。我嘗試過LSD (1) 和迷幻蘑菇 (2) ,但是我沒有過度沉迷於它,我認識那些從貧民區的黑人那裏購買海洛因的女孩。

我就是那種被人稱之為“放蕩的女人”的人。

我令我的父母大失所望。事實上我還挺為此自豪的。我沒有興趣去取悅他們。我的母親是一個不為人知的酗酒者。我的父親心若鋼鐵,冷漠無情。我沒有兄弟、沒有姐妹,所以他們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身上,我很高興去盡我所能地濫用這種“聚光燈”般的特權。

消息傳開。與很多像我一樣的女孩一樣,我經歷過很多“事情”。

我有過懷孕恐慌的經歷。墮過胎。

有一天晚上,我喝酒喝到意識喪失,幾乎要從我的教室的屋頂上掉下來。

另一個晚上,我和兩個男孩跑到鎮子附近的一所天主教大學裏。他們喝醉了。我也爛醉如泥。他們開著一輛櫻桃紅的別克—裏維埃拉。他們走錯了路,繞了一圈,然後開車駛下了一個堤壩——一遍一遍又一遍。一個男孩摔裂了他的鎖骨,另一個男孩摔斷了他的腿。我只有碰傷和劃痕,以及一些難看的瘀傷,正好可以展現給我母親看的瘀傷。

消息傳開。

一天晚上,我在徹裏吉大樓的地下室裏。那是我們的宿舍。我待在其中一個儲藏室裏,等待一群女孩來和我碰面。嗯,我不太記得她們到底要不要帶我去,去嘗試某種毒品。我有點女孩子的小肚雞腸,你看,誰會按我的意願做事呢。但這些女孩遲到了。不管了,我心裏這麽想。我可以一個人享受我寂寞的美好時光,喝著瓶子裏的黑麥威士忌,抽著煙,只是不會給予世界上的其他事物半點關心。

門開了,他站在那裏。卡爾·基納。

他和我差不多大,大概,比我大兩歲吧。

他有著深色的瞳孔,就像陰燃煤一樣。他身強體壯,結實剛硬,有著一個強有力的下巴與殘酷的笑容。

我以前見過他。他是夜晚看守。從海軍供應處被暫借過來的。他,我一無所知,好像陷入了一些麻煩——與高級管理人員打鬥以及其他輕率之舉。他們決定把他借調到大學,每周幾晚。這是一個慣例,那個時候——海軍軍官被大家認為是剛直不阿的正人君子。更重要的是,大家覺得他們對於脆弱、敏感的女孩子們來說是安全的。

我讓他出去。我不喜歡他。我不喜歡他看著我的方式。

他說,不。不,他不會。他想喝酒,他說道。他還想要根“長紅”煙。

然後我想——好吧,會有什麽危害呢?哈哈,而且媽媽應該會氣急敗壞吧,如果她知道我和一個普通的看門人、海軍軍官嬉鬧?

我們坐下來,在儲藏室喝酒,我們背靠著金屬架,我們身邊的煙霧讓我的眼睛感到很不舒服,然後我說:“我們現在可以出去透透氣,散散步了。”

他卻說:“不,我想留在這裏。和你一起。”

然後,他將他那粗糙的手放在了我的臀部。我扭腰想要擺脫,但儲藏室裏沒有足夠大的空間來“盛放”我們兩個人——而他剛好在我與門之間。

他又摸了我下。我現在才後悔地明白,是我讓他留下來的。

那只手爬到我身上,粗暴地撫摸著,如同一個笨拙的孩子在撫摸一只冷漠的貓。他笑的樣子是這樣的:低聲笑著,好像他在開一個沒人可以理解的玩笑。他的手沒有在我的胸口縈繞——這讓我很吃驚。

相反,它的手跑到我的脖子上,捏緊,但不足以嗆死我,卻也足以讓血液在我的頭部匯聚。

我又對他說了一次:“不。你夠了,是時候停下來了。”

我試圖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抓住,並把我打了回去。

我開始哭了。不管我迄今為止做了什麽,我從來沒被人這樣欺辱過。之前有男孩對我無禮,但當他們以為我會尖叫或者意識到我並不會像一些愚蠢荒誕的女孩與他們一起“嬉戲”的時候,他們就會跑開。

我再次推開他,然後他的回應是——

好吧。他抓住我的一大把頭發,把我的後腦勺砸向那個金屬架。一瓶又一瓶的地板清潔劑和棕色的卷紙掉落在了地上。我開始哭了,他一拳打在我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