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祭:凈魂 十九(第3/4頁)

  他轉過頭看看窗外的夕陽,哼了一聲:“算了,那麽晚了,那家夥不會再回事務所了,明天再去找他吧。”

  他喝著茶,等著霍堅的鑒定結果。十來分鐘後,霍堅來到他跟前,出乎意料地沒有抱怨被強留加班的事,而是用一種困惑的語調說:“這串珠子,我覺得不大像是那個人的東西,多半是別人送的。”

  “為什麽?”席峻鋒問。

  “因為一般人根本弄不到這麽大的一串渙海砂晶,有錢也買不到,”霍堅斬釘截鐵地說,“渙海砂晶具有一種很奇特的力量,可以和人的精神力產生共鳴,幫助加強各種秘術的效果,很適合秘術師佩戴。而這一串上品的渙海砂晶,每一顆大小相同,花紋也差不多,市面上出幾千銖都買不到,通常都是作為貢品直接進貢給皇室的。但實際上,這玩意兒拿來做飾品完全是暴殄天物,它就適合交給秘術師用。”

  席峻鋒接過珠串,漫不經心地觀賞著:“如果是一位王爺,得到這麽一串什麽什麽晶,不算稀奇吧?”

  “那就沒什麽奇怪的了,”霍堅回答,“奇怪的只在於他為什麽會舍得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拿去送人。”

  “王爺分很多種,有小氣摳門的,自然也有為了收買人心而不計成本的。你可以回家吃飯去了。”席峻鋒結束了對話,凝視著手中的渙海砂晶,表情復雜。

  第四位死者的表面身份很容易查明。他駕著驢車在城南招搖過市,至少幾百號人都看清了他的臉,而那肥胖的體型也比一般人更醒目。陳智在現場詢問了一圈,很快就有了結果。

  這個胖子是四五天之前來到南淮的,一直住在城西南的一間客棧裏。從住進客棧開始,他就把自己悶頭關在房間裏,很少與旁人交流,不過體態形貌畢竟還是被人記住了。也不知怎麽的,事發時他弄來了一輛運貨的驢車,從西到東地非要跑到東南,在回春堂的門口死去。當然了,這一點很容易解釋,那並不是胖子自己的選擇,而是藏在棺材裏的秘術師在暗中操縱。

  有了前三列死者的經驗,此人的真實身份原本應該很快便水落石出。但意外的是,劉厚榮絞盡腦汁,也沒能根據席峻鋒的描述想到可以對上號的江湖角色。一直到第二天,捕快們才從衙門獲得了相應的信息。

  不出所料,這也是一個和隆親王有所關聯的角色。但和之前的三人不同,他並非江湖中人,既不會武功也不通秘術,能拖動那具棺材只因為天生力氣大點而已,難怪劉厚榮對他毫無印象。幸好衙門還保留有他的資料:此人真名已不可考,有個古怪的藝名叫伍肆玖,是個在宛南各地表演滑稽說唱的伶人,曾經在南淮城喝醉了酒仗著有點蠻力和小流氓動手,險些被當場圍毆致死,因此在衙門掛過號。按照此案中的慣例,他在半年前銷聲匿跡停止了說唱表演,大約是流竄到外地躲起來了,可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回到南淮,送了性命。

  “我敢打賭,他在失蹤前不久一定替石隆演出過。”席峻鋒說。

  “還真是這麽回事,不過不是他為親王演出,而是親王在街頭碰巧遇到他的表演,於是駐足觀看,”陳智的臉上帶點羨慕,“那一次據說親王笑得前仰後合,出手就打賞了五十金銖,在場的觀眾們都艷羨不已,所以此事流傳開來,有不少的民間藝人特意跑到親王府附近賣藝。好家夥,五十金銖,夠我掙兩年了!”

  “這可有意思了,”席峻鋒站起身來,背著手在捕房裏走來走去,“四個死者,兩個在南淮改名換姓,兩個躲到外地,卻都沒能逃脫厄運。伍肆玖也許是被什麽假信件騙回來的,張劍星可能是被騙回來的,也可能是被直接抓回來處死的。你們呢?有什麽看法沒有?”

  “頭兒,我有一個想法。”一向不怎麽說話的佟童小心翼翼地說。

  “快講!你小子是萬年不開口,說一句頂他們一百句!”席峻鋒不顧陳智和劉厚榮委屈的目光,示意佟童趕緊說。

  “這四個人都是在半年前偏離了原有的生活軌跡,雖然第五第六個還沒有出現,估計也差不多。也就是說,半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麽重大事件,而考慮到這四個人和石隆的關系,這個事件,一定是石隆安排的也許就是這個事件招惹了凈魔宗,才導致了他們用這些人來進行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