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第5/64頁)

它跟牛頓看過的卡通片裏的飛碟一模一樣。

他從地圖上擡起頭,看向窗外。飛碟上有扇小門滑到一邊,發出令人滿意的噝噝聲,一條發光的通道自動落向地面。門內亮起耀眼藍光,勾勒出三個外星人的輪廓。它們走下斜坡。至少其中兩個是走下來的。另外一個形似胡椒粉罐的家夥,應該說是滑下來的,而且到下面還摔了一跤。

另兩個外星人沒有理會胡椒粉罐瘋狂的嘀嘀聲,緩步走向牛頓,很像交警們在腦海中構思罰單時廣泛采用的做派。最高的外星人是個穿保鮮膜的黃蛤蟆,它敲了敲車窗。牛頓把窗子搖下。那東西戴著的磨砂太陽鏡,總讓牛頓聯想起老片《鐵窗喋血》裏那種墨鏡。

“上午好,先生或女士或中性人。”那東西說,“這是您的星球,對嗎?”

另一個綠色的矮胖外星人晃悠到路旁小樹林邊。牛頓用余光看到它踢了一棵樹,然後用腰帶上掛著的某個復雜儀器檢測一片樹葉。它看上去不太高興。

“哦,對。我想是的。”牛頓說。

蛤蟆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地平線。

“已經擁有很長時間了,對嗎,先生?”他說。

“呃。不是我個人的。我是說,作為一個種族,已經有五十多萬年了。我聽說。”

外星人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已經開始產生酸雨了,是不是,先生?”它說,“已經跟老碳氫化合物混得很熟了,對嗎?”

“抱歉?”

“您能告訴我您這個行星的反照率嗎,先生?”蛤蟆始終注視著地平線,仿佛這麽做很有意思。

“呃。不知道。”

“好吧,我很遺憾地通知您,先生,您們的極地冰蓋小於此類行星的標準面積,先生。”

“哦,天哪。”牛頓說。他心想該把這個消息告訴誰,隨即意識到絕不會有人相信自己。

蛤蟆略微彎下腰。在對前所未遇的外星種族的面部表情進行了有限判斷理解後,牛頓發現蛤蟆有點憂慮。

“這次就先算了,先生。”

牛頓結結巴巴地說:“哦。啊。我下次注意……嗯,我說‘我’的時候,意思是說南極洲什麽的應該屬於所有國家,或是地區,而且……”

“實際上,先生,我們接到指示要向您傳達一條口信。”

“哦?”

“口信開始,‘我們向您傳達一條關於世界和平和宇宙和諧之類的口信’,口信結束。”蛤蟆說。

“哦。”牛頓反復思考著這句話,“哦。十分感謝。”

“您知道我們為什麽要向您傳達這個口信嗎,先生?”蛤蟆說。

牛頓冷靜下來。“哦,呃,我估計,”他說,“是因為人類,呃,駕馭了原子能和……”

“我們也不知道,先生。”蛤蟆直起身,“我估計是因為某種現象。好了,我們該走了。”它略微搖搖頭,轉過身,晃晃悠悠地朝飛碟走去,再沒說一個字兒。

牛頓把頭探出車窗。

“謝謝!”

另外那個小外星人從車旁走過。

“二氧化碳上升了0.5個百分點。”它粗聲大氣地說道,隨即又意味深長地瞥了牛頓一眼,“您肯定明白,您們作為受沖動消費拜金主義影響的優勢種群,是可能受到起訴的,不是嗎?”

它倆扶起第三個外星人,把它揪上坡道,艙門隨即閉合。

牛頓等了一會兒,不想錯過任何壯觀的光線奇景,但飛碟只是停在那裏。他最終開上路邊的草地,繞了過去。當他朝後視鏡看去時,飛碟已經不見了。

我肯定有什麽事幹得太過火了,他愧疚地想,但到底是什麽呢?

另外這件事也不能告訴沙德維爾,他多半會破口大罵,因為我沒數它們的乳頭。

“總之。”亞當說,“你們對女巫的理解都是錯誤的。”

“他們”坐在一個球門上,看著狗狗在牛糞堆裏打滾兒。這只雜種狗似乎很是自得其樂。

“我讀了有關她們的文章。”亞當略微提高音調說,“實際上,她們一直都是對的,用英國宗教審判之類的玩意兒迫害她們才是錯的。”

“我媽媽說她們只是些智慧女性,通過這種唯一可行的方式,反抗男權社會統治集團施加給她們的令人窒息的歧視。”佩帕說。

佩帕的媽媽在諾頓工學院教書。

(這是在白天。到了晚上,她會用塔羅牌給神經緊張的行政人員們占蔔算命,因為老習慣很難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