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他原以為楊嵊會截殺唐逸幽一行,是想大傷鎮國公府,不料其要殺的何止唐逸幽、唐逸塵兄弟,還有徐博義。

“好……很好,”皇帝扔下手裏的密折,一雙鳳目中躍動著嗜血的寒芒:“徐博義和楊嵊竟然有勾連,朕的峽嘉道成了楊嵊的鐵器庫,”不禁嗤笑:“好得很啊!”

端著一盅湯膳站在書房門口的李安好,正好聽了個全,心中大震,看著氣息不穩的皇上,欲要退去的腳邁向了前:“小廚房燉了蓮心豬肚湯,皇上用一些再看折子。”

晨起有吃早膳,這會皇上還不覺餓,但氣大心緒動蕩確實該喝點蓮心湯安安神,平緩了氣息,吩咐跪著的天乙:“傳朕口諭,讓奉安國公陳弦秘密帶徐博義進京。”

“是,”天乙了悟,從此刻起延陵總督徐博義已死,死於兗州城外破廟。

皇帝轉眼看向範德江:“恪王何時歸京?”

心神緊繃著的範德江幾乎是在皇上音一落,就立時回道:“明日。”

“呵呵,”皇帝勾唇冷笑,笑的是恪王的愚蠢,就這等心智還敢生妄想。不論楊家,徐博義都能活吞了他。還有一點,唐逸幽上奏的密折中有道:鐵庫四處,其一為恪王。

鐵庫四處!

徐博義調離峽嘉道近三年,竟還有四處鐵庫藏在那。峽嘉道總兵聞川在做什麽,還是他也不幹凈?

胸口起伏劇烈,皇帝告訴自己,不要急。等收拾了恪王、徐博義,就該輪到聞川回京自辯了,只不曉他有沒有活命歸京?

唐五喬裝離京,未出五裏路就見著一熟悉的狹長眼中年男子騎著一頭老馬迎面走來,目光撞上,提著的心放下了,他大哥沒事。

兩頭馬擦身而過時,正逢一陣風從旁吹來,帶起額邊的那一小撮發遮住了中年男子幹裂的唇口。

“小心楊家,等君鎧甲榮歸。”

唐五笑得更加燦爛,目無斜視地望向前,雙腿夾馬腹,策馬狂奔。涼涼的風打在臉上,快意不盡。

“駕……”

一連罷朝三日,皇帝是日日去慈安宮和重華宮悼念,意志消沉,人也跟著消瘦。再上朝時,百官得見聖顏,不敢言它全是勸慰皇上保重龍體。就連賢親王都開始懷疑皇帝對懿貴太妃的感情了。

而宗人令琰老親王更是憂心不已,連著幾天上朝盯著,下朝了還要跟著苦口婆心地再勸幾句。

萬事不管的柔嘉公主也怕了,難得地翻出自己的公主金冊,遞帖子進宮。李安好接了帖子,去了幹正殿。

皇帝這會正聽天庚上稟徐博義的情況,面目冷然,完全不見往日的溫和,手指彈著龍案諷刺道:“撂得倒是快。”

“二十千私兵、四處鐵庫,勾連楊嵊私造兵器等等,條條都是死罪,他也沒什可僵持的,”天庚微眯雙目:“主上,除了這些,臣還有一事要稟,據徐博義交代年後楊嵊長子楊黎琛帶一千兵衛下過江南,後轉路峽嘉道運兵器。”

“下江南?”皇帝皺眉:“他知道楊黎琛去了哪嗎?”

天庚搖首:“具體不知,徐博義曉得他們下過江南還是因為楊黎琛在峽嘉道傳過大夫。他的兵衛裏有幾個生了毒濕瘡,這種病症十個有九個是北地人去往南方沾染了濕氣引起的,奇癢無比。”

皇帝算計著時間:“徐博義是懷疑平中省崇州府牡江延河一帶的堤壩損壞與西北有關聯?”

“臣直言問過,他沒吭聲。”

韓逾去了平中省兩個月了,皇帝斂下眼睫,牡江延河堤壩若真是楊黎琛損壞,那就很難查出什麽結果了。

“皇上,”範德江進殿稟報:“‘徐博義’的密函已經送進了恪王府。”明日就是懿貴太妃頭七,皇上這又不得從失母之痛中解脫,恪王也是時候該進宮勸諫了。

皇帝輕笑:“很好。”

李安好到幹正殿時,天庚已不在。因著近日龍體違和,朝臣們事少,皇帝忙了一上午就處理完政務了:“你來得正好,陪朕說說話,”牽著人去往後殿。

“今兒柔嘉長姐遞帖子進宮了,她擔心您。”

“她是該擔心朕,”皇帝笑著道:“換個主,公主府的好日子就差不多到頭了。”李安好不明,扭頭看向皇上。

皇帝也不瞞她:“程家雖在朝中不顯,但祖上卻是走商的。十八府饕珍樓和歡情閣,就是程牧之在為朕打理。自朕登基,柔嘉公主府每年會予朕十萬金。”

再加上海韻樓、狀元樓等等,李安好得出一結論,暗衛營那真的是銷金窟。

“先帝駕崩時,南境邊之戰才歇,國庫空虛,私庫也差不多被搬盡了,”皇帝微仰首深嘆一聲:“朕要用銀子的地方很多,總不能從百姓頭上撈。”

“在閨中時,臣妾就仰慕柔嘉長姐,總覺她活得通透。只困於身份懸殊,臣妾與柔嘉長姐少有接觸,明日定好好敘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