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公子齊來此一遊,送上雷劍風刃(第2/5頁)

長劍輕輕甩了一下,將上面殘留的血珠甩幹,左紫辰收劍入鞘,道:“現在可以開始說了。”

第一次見到左紫辰面冷心更冷的模樣,覃川只覺掌心裏滿是汗水,突然十分慶幸先把玄珠撂倒了,不然這會兒指不定她要怎麽尖叫呐喊,耳朵都要被她叫聾。

國師神情肅穆,沉聲道:“我不敢狂妄自大,更不敢妄自菲薄。我天原幅員遼闊,國人淳樸高雅,皇族繼承上古妖魔血統,更是一片赤子之心,不以爾虞我詐為榮,更從不提倡官場算計。太子身負無雙命格而降,一統中原已是大勢所趨,他日問鼎中原,將如今這散沙般不停紛爭的局面結束,創造一個更強盛的中原大國。先生捫心自問,中原從此只有一國,再沒有國與國的戰亂,以妖為尊,再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算計猜疑,難道不是極好的嗎?先生難道忍心百姓流離失所,一生都卷入各國權貴的紛爭裏不能解脫嗎?先生是個極聰明的人,我更是略微了解過先生真正的來歷,先生冷眼旁觀這麽多年,心裏必然明白我說的絕無誇大。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先生和這位亡國帝姬糾纏不清,其實是失了先生的身份,令人惋惜喟嘆。”

這一席話當真是掏心之言,左紫辰卻只淡淡笑道:“國師稍稍了解我的來歷?只怕未必吧。反過來說,我對國師的來歷倒是十分清楚。你原本是天地間逍遙自在的一只妖,餐風飲露豈不快活?何必讓皇權之爭汙了你的心。那太子的無雙命格,你拿去糊弄旁人也罷,說給我聽,又叫我說什麽好呢?”

國師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雙目卻漸漸紅了,驟然放輕聲音:“先生此話何意?”

“你這招借腹生子將整個天原皇族都耍了個徹底。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倘若叫皇族明白太子並非皇帝與皇後所生,甚至絲毫皇族血統也沒有,你方才那些好聽話裏的偉願半件也成不了。”左紫辰對他因心情激蕩而泄露的妖相毫不在意,“你做了這麽多年國師,難道還未明白過來?只因有太子在,你的國師位置才這樣穩當,皇帝也要讓你三分。是你靠著太子的名聲才起來的,否則你永遠只是那個只能給人看看命相、祈祈福的無實權神官。”

“公子齊!”國師怒極狂吼一聲,其聲勢實在不亞於晴天霹靂。覃川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三日前心臟上受到的損傷又開始疼痛起來,只有死死用手按住心口,咬牙強忍。

“你這只無形無體死不掉的三千年老鬼!”國師身後八只妖手扇子一般張開,霎時間伸出數丈長,齊齊朝左紫辰砸去,“你連自己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有什麽資格羞辱我?!”

八只妖手從不同的方向齊齊疾射,怕是神仙也躲不過。這千載難逢的時刻,終於被覃川找到了。國師因憤怒喪失了理智,後背露出大片破綻,她猛然起身,下一個瞬間便來到他身後,撈起他一綹白發,嚓一聲割斷收入袖中。

國師一個激靈,似是發覺了她的異動,當即抽回一只妖手,深深沒入她的胸膛,將那顆鮮活的心臟抓了出來。覃川就地滾了好幾圈,雖然心臟在他手裏被死死捏緊,痛得死去活來,她還是呵呵笑了幾聲,像是了了一件最大心事,輕聲道:“你這招剜心之術,已經過時啦!若是想太子魂飛魄散,你就盡管殺了我!”

國師射出的八只妖手立即收了回來,他終於發覺自己的頭發被她割了一綹。身體發膚,都是通靈的媒介,尤其是他這樣擅長異術的,更明白頭發被人割斷是多麽可怕的事情。她如要請個厲害的仙人來咒殺他,他根本就是毫無活路。

若非念著太子的魂魄,他直恨不得將她的心臟細細切成碎片,令她受盡折磨而死。他忍了又忍,才森然道:“帝姬,你很厲害。但你最好弄清楚,我若不放人,就是神仙也別想離開我的地宮。”

他背上的八只妖手霎時間變得碗口粗,如八條妖異的紅蛇,在半空緩緩搖曳舞動。覃川躺在地上,無力地看著他妖相畢露,暗自猜測此人可能是蜘蛛妖,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多只手?

門口發出一陣龍吟般的劍聲,清光一閃,左紫辰已縱身跳了起來,瞬間便斬斷他兩只妖手,誰知剛斬斷,兩只手又長了出來。長甲如斧如刀,沒輕沒重地朝他身上紮去。覃川突然大叫:“公子齊!你把他的頭發帶走!憑你的身手必然能獨自離開!太子的魂魄也拜托了,你知道我要做什麽。你不用管這個妖怪國師,讓他殺了我就行!”

左紫辰微微一怔,立即便會意了,身子一沉便要落在她身邊,國師的攻擊突然停了,他喘著粗氣低聲道:“等等——好!我將心臟還給帝姬,倘若你們肯把頭發與太子魂魄歸還,我願以國師之名送你們離開天原國境,今生今世絕不反悔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