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大太陽下,陳立洲穿了件單衣,坐在欄杆上晾臘肉。

沒有防盜網,他大剌剌坐著,陳烏夏比他慌張,上前扶住他的腰:“哥,你小心啊。”

“知道。”陳立洲低頭見到李深,嘟噥一句:“我再過半年就可以擺脫他了。”

陳烏夏看下去。

李深比陳立洲更誇張,只穿一件短袖。

從前他長得好看。自從吃了他的碗仔羹,她覺得他除了長相,還有別的東西。

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陳立洲回頭喊了聲:“李深。”

李深冷冷清清,不見新年的喜慶。

陳立洲冷笑一聲:“你我之間,不共戴天。”

李深回了一個字:“哦。”和榮譽墻上一模一樣。

陳烏夏悄聲問:“哥,你和李深有什麽梁子嗎?”

“梁子大了。以後再說。”陳立洲進去了。

陳烏夏還在陽台,向下看一眼。

李深也沒走。

她說:“新年快樂。”節日祝福和成績無關了吧。

他擡頭看了她一會。

她正想要不要逃走。

他問:“買的新衣服呢?”

陳烏夏老實地回答:“太熱,穿不上了。”

“哦。”李深簡短給了兩個字的祝福:“快樂。”

她捏了下嘴角。萬物開了花一樣,真的快樂。

偶然的一個契機,陳烏夏發現,李深經常八點左右出來澆花。她掐著點出去撞見了他。

她不和他打招呼,怕他又問起成績排名。

陳立洲發現了什麽,說:“烏夏,你去晾衣服的時間很固定啊。”

她正想如何回答。

陳立洲又說:“這是自律的開始。”

她連借口也不用找了。

是在哪一天晚上?李深伸了伸懶腰,T恤往上掀,勾出一段少年的窄腰。

陳烏夏定住好一會兒,之後在學校見到他,躲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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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分班了,陳烏夏和李深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個班級名單,多少有些驚喜。

班上出了“同學互助”的計劃。學校的老傳統了,一個尖子生帶一個普通生。多在奮戰前開始,寒假後結束。

老師為了顧及同學的尊嚴,用詞說的是普通生。其實是差生。陳烏夏就在其列。

和李深同班三年,魏靜享每年進互助組,每年也吊車尾。感激的是,老師沒有放棄她。

李深是最摳門的尖子生。

高一,李深給一個男生輔導,一道數學習題解釋了幾句,對方一臉茫然,連公式也沒明白。李深退出了互助組。

高二,經過老師的安排,李深分到了和魏靜享一組。他拒絕:“浪費時間。”他又退組了。

為這事,魏靜享喊了幾個朋友在放學路上圍堵李深。其中三人是北方體格的壯漢,T恤繃得緊緊的,不過,胸前聳動的不是肌肉,而是贅肉。

李深面無表情,撥打了報警電話。自這以後,他和魏靜享的梁子就結下了。

這會兒到了高三,魏靜享直接給李深一記眼刀子:“站著茅坑不拉屎。”

“咳咳。”班長名叫鄺力,他和李深是多年的同班同學了,知道李深的德行。李深願意坐在這裏,已經破天荒了,不指望他能出多少力。鄺力說:“自由組合吧,如果組不成,我再找班主任。”

之後的討論沒有李深的份。夕陽把他畫成一個紮眼的小黃人。

聽了各自的意見,鄺力暗叫糟,他不想和肖奕媛分到一組。沒有原因,就是不想。

肖奕媛到了高三,成績忽上忽下,上一次考試更是退步到了末尾。老師想拉她一把,把她安排進了互助小組。

肖奕媛坐得離鄺力近。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她撇下嘴角,忽然踹起旁邊的椅子。

椅子響起刺耳的聲音,鄺力更無奈:“肖奕媛。”

肖奕媛收回腳,轉頭向李深招手:“李深,你也過來啊。”

肖奕媛的這聲不比椅子好聽,鄺力掏了掏耳朵。他說:“算了,李深愛在那待就待吧。”反正會退組的。

出乎意料,李深走了過來。

鄺力嚇了一跳。

幾個同學一齊看向肖奕媛。

魏靜享勾著諷刺的笑。

李深這麽聽話。肖奕媛面上燦爛又得意,向他努努嘴:“沒你不行啊,少一個人。”

李深拉過那張被踢出過道的椅子:“組得如何了?”

“就差你了。”鄺力吃了兩年的教訓:“這樣吧,這幾個同學,挑一個讓你不會退組的。”

李深看一眼畫了連線的幾個名字,“我隨便選一個。”

鄺力搓搓手:“您請,您請。”

李深:“排名四十七的。”

老師為了不刺激差生,名次表只在門上貼一上午就給撕了。四十七是誰啊?鄺力問出了疑惑。

李深:“不知道。”

鄺力:“為什麽要四十七?”

李深:“幸運數字。”

“說了別反悔啊。”鄺力擡頭看其他人:“你們誰是四十七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