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借刀(第2/3頁)

這般一說,盛月容恍然大悟。

她還指望沈嘉言能在婚事上幫一把,且若魏鸞跟沈嘉言和解,她夾在中間也少些尷尬,遂滿口應了。

待她辭別走遠,沈嘉言身邊的謹鳶才遲疑道:“王妃當真要動手?”

“盛煜不在京城,盛月容又毫無防備,這是難得的機會。放心,我會布置周全,不留痕跡。”沈嘉言緩緩啜茶,“相爺的孫女奈何不了她,難道成了王妃也要忍氣吞聲?爭來爭去的沒意思,這次一並把賬清了,往後各不相擾,我也得個清靜痛快。”

……

盛老夫人的樂壽堂裏,魏鸞聽見盛月容邀請她同去賞花時,頗感意外。

畢竟就在前些日,小姑子還對她不冷不熱的。

倒是盛老夫人聽了歡喜,笑道:“因果寺外的木棉確實開得早,我記得那裏能有上百株吧,開的時候滿樹橙紅,漂亮得很。我是折騰不動,你們姑嫂倆都還年輕貪玩,有空去瞧瞧倒好。悶了整個冬天,是該散散心。”

“到時我折些回來,給祖母插瓶。”盛月容笑得乖巧。

盛老夫人見旁邊還坐了慕氏婆媳,隨口問:“不如你們也去?”

春暖花開,踏青賞景,慕氏還真意動了。

還沒開口呢,盛月容便撒嬌道:“若這麽些人去,難免興師動眾,叫父親知道又該說我貪玩瞎折騰。不如這回我跟嫂嫂悄悄去,過些日子桃花坳的滿坡桃花開了,母親再帶咱們去豈不好?”

她是家中獨女,慕氏笑得無奈,“好,依你。”

魏鸞陪坐在祖母身側,瞧著滿室融融,也不掃興致,自是應了。

從樂壽堂出來,才進了北朱閣,旁邊染冬便憋著滿腹擔憂,低聲道:“少夫人怎麽答應了?二姑娘前陣都不冷不熱的,還偷偷往梁王府跑。如今突然說要去賞花,又不讓旁人去,奴婢瞧著,這裏頭是有貓膩。”

“我知道。”魏鸞淡聲。

“知道還答應呀。”染冬嘀咕著倒茶。

魏鸞捧了茶杯在手,也不急著喝,道:“盛月容的性子,這半年裏能摸出來些。她確實跟我不親近,容易受人挑唆,卻也是個喜怒容易都寫在臉上,不太會作偽的人。看她今日神情,未必是要害我。倒是沈嘉言藏在暗處,著實麻煩得很,不如順水推舟,引蛇出洞。”

“可奴婢還是擔心。”

“無妨。”魏鸞擡眉,往南朱閣的方向努努嘴,“盧珣可不是擺設。”

……

二月初三那日,緊跟著龍擡頭的喜氣,盛月容與魏鸞去因果寺賞木棉。

臨行前,魏鸞特意去了趟南朱閣。

盧珣自打被盛煜撥給魏鸞後,便比從前清閑了許多,這陣子盛煜外出辦差,他便協助曲園周遭的布防巡查,聽聞魏鸞要出門,當即仗劍隨行。魏鸞如今惜命,雖說染冬和盧珣都身手出眾,為策完全,還是讓盧珣多挑了兩位幫手,換布衣遠遠跟隨。

待馬車出了曲園,跟盛月容在西府門前會和時,她身邊便只有尋常出門隨行的染冬、洗夏和兩位仆婦。

盛月容自然不在意這個,兩輛馬車先後出城。

因果寺就在京城外六裏處,路程很近,只因寺廟很小,香火不算旺盛。

寺廟附近的那片木棉倒是陸續開花了,巍峨高大的樹叢沿著山坡延綿,冠如紅錦,甚是壯觀。這篇林子占地極廣,因沈嘉言說的是在最裏面的那處木棉環繞的山腳別苑等她們,盛月容便命車夫往裏走,瞧見深林隱蔽的別苑時,才停車下去。

誰知那別苑門扇緊掩,周遭不見半個人影。

盛月容心中詫異,卻不好跟魏鸞直說,只當是沈嘉言有事耽擱了會晚點來,便先同魏鸞就近觀賞。誰知等了好半天也不見人影,倒是近處林中傳來極淩亂的聲音,不等姑嫂倆瞧過去,隨行的仆婦中忽而有人驚慌道:“是狗,好幾條狼狗!”

驚呼未定,那淩亂腳步聲愈來愈近。

魏鸞驚而回望,就見木棉林中,不知是從哪裏沖出來的七八條獒犬正往這邊狂奔,體型碩大,健壯兇猛,比獸苑裏的獅虎還唬人。仆婦們哪見過這陣仗,嚇得往四處逃竄,就連盛月容都驚得花容失色,腿肚子抖得使不上勁,驚呼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她的丫鬟嘴裏喊著“姑娘快跑”,便來拉她。

魏鸞離盛月容很近,覺得腰間似被那丫鬟撞了下,旋即那主仆二人驚慌失措地往馬車旁邊跑,被惡狗嚇得連跑帶爬。

獒犬轉瞬便撲到跟前,放著旁人看都不看,直往魏鸞身邊圍過來。

犬牙森白,如同餓虎撲食。

魏鸞哪怕知道有盧珣在暗處護著,也被這陣勢嚇得腿腳發軟,連連後退。

好在染冬有隨身短劍,不待惡犬撲到,先搶過去將領頭的斬殺在地。旁的獒犬聞見血腥味,反而更兇狠了似的,狂吠聲中奔得更疾。馬車附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曲園幾位仆婦雖能鎮定,卻也是臉色煞白,拽著魏鸞往馬車跟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