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我只能委婉含蓄地說:“犯罪組織一般不講究這些。”

雖然杜爾是個喜歡上班摸魚、白領工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太著調的男人,但他的確是一位非常好的老師。

在修行剛開始的階段,他就用大量的、難以令人喘息的實戰磨煉我的體力、耐力、反應速度和身體的靈活性,直到我身體的各項指標有了肉眼可見的大幅度提升之後,他才開始教授我各種戰鬥技巧,也就是從這個時候起,我終於能擺脫他丟給我的那把劍,換回了自己的武器。

說來慚愧,實際上從來沒有人系統性地教過我戰鬥,我所會的一切都是從槍淋彈雨的實戰中自己磨煉和領悟出來的,因此舉手投足間都充斥著一股被杜爾稱之為“粗糙”“粗魯”的風格。

依賴身體的直覺而發起兇猛的進攻,針對敵人的要害下手,這本身沒什麽錯,但卻因為意圖過於明顯而被對方看出破綻。

用杜爾的話來說,我的身體素質堪稱一流,實力和經驗也相輔相成到近乎完美,剩下的就只是需要技巧性的補足和打磨。

在杜爾的打磨下,我明顯感受到自己近身格鬥的能力在飛快地提升——盡管身體本身沒有產生什麽變化,但日漸精細的進攻和防守以及這兩者的靈活轉換,就已經一一彌補了以前我身上的漏洞與破綻。

與之相應的,我和杜爾交手的次數在增加,平局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他想輕而易舉地贏過我已經變成了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OK……呼,你在我這裏畢業了。”杜爾弓著腰,雙手撐住彎曲的膝蓋,他的劍已經被我擊飛了,十分狼狽地落在離他十步以外的地方。

他笑了笑,對我說:“回去找奈魯吧,我可沒什麽能教給你的了。”

我把這句話如實轉告給了奈魯先生。

而這個時候,我們正一同站在衛生間裏,不約而同地盯著鏡子看。

一塵不染的鏡子裏倒映出了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高的那個是奈魯先生,他穿著幹凈的白色襯衣,臉上長有胡須的區域被塗上了一層白色的泡沫,而他正拿著剃須刀準備挑個適當的角度下手;矮的那個自然是我,雖然我現在身高已經到了168cm,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但跟奈魯先生比起來還是顯得矮小了不少。

我穿著帶有兔子耳朵的連體睡衣,一邊認認真真地刷著牙,一邊觀察著鏡子中的自己——大概是因為這一段時間的修行,我又瘦下去了一些,下巴變尖了一點,臉上的肉幾乎快掉光了,臉部骨骼的線條更加淩厲地凸顯了出來,既有些咄咄逼人,看上去又有點冷淡。

雖然比奈魯先生矮了不少顯得氣勢不足,但是光看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輸的。對於這一點,我還是有著相當的自信。

鏡子中的奈魯先生動了動嘴唇,平靜的聲音裏透露出他一貫的譏諷:“杜爾……那家夥也只有這種水平了。”

“杜爾先生非常厲害,”我謙遜地說,“只是我成長的速度實在驚人而已。”

奈魯先生瞥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

“別太得意了,”他冷淡地說,“贏過我的一個手下敗將就讓你這麽高興麽?”

我:“……”

我直勾勾地望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怎麽,”奈魯先生朝我挑起眉梢,“生氣了?”

我刷好了牙,注視著奈魯先生以及他臉上的白色泡沫,那些白色泡沫被一點一點刮開,露出了白皙緊致的皮膚。我想了想,開口說:“不,我沒有生氣。我只是在想奈魯先生老去的話會是什麽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頓了一下,說道,“我真的很想親眼看一看。”

奈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雙黑色的眼睛幽幽地望著我,一言不發。

我面無表情地繼續說:“……會不會跟現在一樣刻薄呢?真想親眼看看。”

奈魯:“……”

奈魯搖了搖手中的剃須刀,用眼神示意他用這個東西割開我的喉嚨簡直輕而易舉。

我只能閉上嘴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門鈴聲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我放好牙膏牙刷就走過去開了門,然而門外卻空無一人,我也沒有聽見有什麽離開的腳步聲,仿佛剛才的門鈴聲只是個錯覺。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兩張信紙輕飄飄地從半空中落下。它們應該是被人塞進了門框頂部,門打開的時候就順其自然地掉落了下來。

我眨了眨眼睛,伸手捏住了兩張信紙。

兩封信是用不同版本的文字書寫而成。一封是意大利語,只不過單詞拼寫和語法都出了點無傷大雅的小差錯,看得出來意大利語並非是這個人的母語,而且他應用得還不是很熟練。

另一封則是中文,半文半白,措辭非常禮貌和客氣。我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大致的意思就是請求比武切磋……呃,以武會友?之類的……明明是中文,為什麽我有點看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