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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我正郁悶得緊,忽接吹雪一個電話,約我去巴娜娜鬼混,大喜,慌忙上路,在迪廳門口給吹雪打了一個電話,吹雪出來接我,並把我帶了進去,我與吹雪上了電梯,然後進了迪廳,吹雪把我領進一個包間,不久,便有一同情無聊者的豪俠過來,手提一個塑料袋給大家發藥,每人一片,我問是什麽藥,吹雪告訴我,叫藍蝴蝶,是一種興奮劑,我用啤酒沖下,過後不久,又追了幾口大麻,於是糊裏糊塗地飛了起來。

在迪廳,我飛起來以後,電子音樂聽來只剩下節奏與強弱,身體很容易被音樂所引導而運動,我雖飛起,但仍有一點個人意志,我仍可以觀察別人,我發現,興奮劑的作用在於,它可以使人假裝忘掉情感、道德倫理、文化等強加於人的東西,只剩下人的本性。我注意到,姑娘在飛起以後,上身最常做的就是兩個動作,一個是招手,另一個是用胳膊像是擋住什麽似的,而下身的動作是晃動髖部,我認為,姑娘的上身動作表明了她們真正的本質,招手表示她想引人注目,阻擋表示她們的矛盾,即,又想讓人感興趣又不想被侵犯,晃動髖部是性欲的顯示,而男人的表現則不同,一種人與女性一樣,另一種沉浸孤獨中,獨自搖頭,再有就是拉著一個姑娘跳舞,但舞蹈重點在於,他一般拉扯幾下姑娘,姑娘看來非常願意在他的引導下動作,我還見到一個男人把頭紮在一個姑娘的兩腿間使勁搖晃,似乎要鉆進去的樣子,我猜測,那表現出他對子宮的向往,他已對人生厭倦,希望重回母體――我認為,從這些動作可看出,男人最原始的願望在於表現和控制,而女人在於抵抗與服從,兩者相同的是性欲。

最後要談的是我自己,我發現,藥物的作用時間約五六個小時,在生理上除了讓人感到有些惡心以外,並無其他不適之處,我仍有觀察能力,但不持久,很快,我便覺得音樂很吵,人很亂,過一會,這一切便顯得不堪忍受,於是來到外面自己的車裏,一個人坐著,雖然有點惡心,但還能對付,我也許是對興奮藥物過分敏感,一段時間內,我感到自己有幾次幾乎失去知覺,我對著儀表盤上的電子表數了一下脈搏,達每分鐘95跳,而頭腦簡直可以說是自動地運轉,思想在我頭腦中飛快地運行,完全不受意志控制,我在藥力還未消失前,從車上的工具箱裏找到紙筆,把我在藥力的作用下頓悟出來的假思想記錄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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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神存在的證據――神的存在需要證據。

我們說出一個詞與另一詞,是靠什麽聯接的?

是一個詞由於某種奇怪的規則產生出一個詞,還是一個詞自己創造出另一個詞,一個詞接著一個詞的出現,一個聲音接著另一個聲音的出現,一個文字(符號)接著另一個文字出現而出現,設第一個詞是原因,說話結束為結果,就構成一個十分勉強的因果關系,這個因果關系缺少邏輯性,因為詞與詞之間的相互關聯無法弄清,但效果卻是顯著的,(即使是對話,也是一個聲音接著另一個聲音。)這個過程是神秘的,是神存在的證據。

數學沒有感情,只是對世界的一種純粹的認識或描述,數學中有一種假定的準確性,使人可以相信,而且,它十分客觀,因此,那是神使用的語言。

數學是神存在的證據。

關於物理的各種學說只在被數學描述過的情況下具有意義。

對於數學,物理是一種形式,因為在此它可以被當作數學的內容。

離開數學,物理便流於空談,成為沒有意義的描述。

人的認識對於物質無能為力,使用數學後,人進入了一個奇怪的物理時代。

人在這個時代上停留得太久了,必須發明新的、進入物質的角度。

物理定律中有神的影子,它是一種神的映射,一種無可更改的必然。

物理定律是神存在的證據。

化學元素周期表上的空缺表明,神到過那裏,繼而又離棄了這門學問。

同素異形體表明,分子的構造或然性太多,不夠準確。

神不存在於分子中。

音樂不是神發明的,因為音樂中含有感情。

最純粹的音樂能夠與神接近。

音樂作為一種純粹的形式,它的意義在於一片混沌。

音樂不描述任何意義時,神會使用它。

音樂在描述人的心靈時,它的精確性也令人懷疑。

現代音樂要麽十分單調,要麽不夠單調。

總體來說,神與現代音樂沒有關系。

神的定義:

神是一切事物的終極原因。

也許,神是一種對神自身的認識,是一種純意識。

事物是意識的表現形態(這不是唯心主義),這就如同我們自己對自己的了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