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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非常奇怪,那就是,無論如何地尋找,我就是無法看清那個小姑娘的臉,她的臉的一部分不是被別的人或景物擋住,就是被她自己的手臂或頭發擋住,一切看來是那麽地湊巧,又是那麽地恰到好處,我見過小姑娘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唇耳朵,卻無法看到整張臉,我在夢中忙得夠嗆,不是使勁地試圖看到那張臉的全部,就是頑強地七拼八湊,想把那張臉湊出來,暗地裏,我甚至認為那個小姑娘就是上帝他老人家本人。總之,那個夢讓我醒來也記得,而且,一旦記起,便惱火不已。

可氣的是,這個夢在最初出現後便讓我連做了三天,最後,小姑娘的運動軌跡令我眼花繚亂,自行車的輪子沒完沒了地轉動,終於把我轉暈了,從此,這個夢不斷地打擾我,已有10年光景,當然,我也一直為擺脫這個夢而努力,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可終歸無用,至今,這個夢仍然不時闖入我的睡眠,我是分析不出什麽來了,倒是真想把它送給弗洛伊德,看他總做一個破夢煩不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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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難以示人、更令人不解的離題話,奇怪的是,這對我在現實中的行動有所影響,現實生活中,對於嗡嗡,我既沒有厭倦,也沒有感到什麽常換常新的迫切需要,相反,我倒是有些漫不經心,一會兒想她要是開路走人也許更好,一會兒又想一起混混也無妨,總之,對我,這件事始終沒個準主意,因此,我與她拖拖拉拉地幾次分手都未成功,我想我是數次激怒了她,她不理解我對她的態度,卻知道我喜歡拈花惹草,從不拒絕有姿色的姑娘,好笑的是,在與她在一起的漫長的3年內,我從未搞到過別的姑娘,我倒是有幾次機會,但都因為過分猶豫而喪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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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說來,多數情況下,女人在我眼裏只是一種模模糊糊的象征,我從未試圖在每一點每一滴上接近她們,相反,我只在她們身上看到我為之設想的幻覺,我對她們的愛神秘莫測,一旦她們與我心中的形象不符,我便對其失去興趣,我如王爾德童話裏的那條河流,表面上客觀地映照別人,實際上卻只從別人的眼睛裏看到自己。

隨便提一下披著不道德外衣的王爾德,我至今認為他最美妙的作品是他的童話《快樂王子》,那是他關於自己的絕妙隱喻,可惜,能夠欣賞他隱喻的世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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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嗡嗡,我能說什麽呢?

她雖已懂事,也許懂得比我想象的要多,但肯定沒有她所想象的那樣多,事實上,我當時在寫劇本,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會拍攝我所寫下的劇本,更幻想的是,我將通過拍攝,結識很多姑娘,那時我便有機會過上糜爛而色情纏身的生活,我可不想到那時再對嗡嗡說:妹妹,我大膽地往前走了,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那種無情無義的架勢我還沒練成,而且,因為我還記得另投新歡的姑娘在甩掉我時,給我添的堵有多麽的大,所以不想這種經歷也落在嗡嗡身上,給她的人生添上同樣的堵。

因此,我決定,醜話、壞話、難聽的話、無恥的話,提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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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還屢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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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災難性的一幕接一幕。

並且,到後來還出現了假戲真做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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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當上導演便會姑娘上身,我這麽說是基於我所看到的鐵鐵的現實,還也許,當導演拍戲就能弄到姑娘是一種迷信,我這麽說是基於另一個現實,因為成為名導演才可能弄到很多姑娘,不僅中國,世界各地的名導演幾乎都有亂交史,當然,在名導演口中,這話一般會這樣講:"我有幾次不太成功的婚姻。"在我眼中,這個說法意味著:"我還有著更多次成功的通奸或誘奸。"但是,話說回來,那些沒名的導演呢?

我在這上面犯了錯誤,我想我當時根本沒有考慮到他們,後來我才恍然大悟,要想亂交,幹嘛非導演呢?幹什麽成名或成功了不都可以亂交嗎?這事兒我是知道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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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當時我一點也沒想到這個,我只想到,我劇本寫完,就會拍上片子,一旦拍上,就會有姑娘,一有姑娘,我就禁不住誘惑,不僅禁不住,甚至還會主動去誘惑,當然,這時,就會傷害嗡嗡,讓她從此對人不信任,像我經歷過的那樣,我認為,再苦的生活也經不住有信念,有了信念,生活就會好過得多,這個觀點有我的最無知的青春歲月為證,算啦,我是不會再講諸如當時的我過得多來勁之類,那樣會讓我傷感,而且,老這麽說來說去的也夠事兒逼的。

可以說,我是因為對不道德生活的美好預感而決定不再與嗡嗡來往的,這話聽起來有說服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