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後,錦年之前(第2/16頁)

此刻,走向門邊的徐子堯頭也不回,只背對他們,懶洋洋地揮揮手算是道別:“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煤老板這麽沒眼光,看上了這麽群嗓門奇大的金絲雀。”

徐子堯很快來到隔壁包廂門外,送酒的服務生端著托盤正欲推門,被徐子堯攔下。徐子堯接過他手裏的托盤,在服務生目瞪口呆地目送下,一手戴上口罩,一手推開包廂門走進去。

徐子堯推門而入後,第一眼就看見桌子上疊得有半人高的酒杯塔——而一個打扮性感的女人,正小心翼翼地把最後一杯酒疊放到塔頂。

徐子堯低著頭把酒擺放在桌上,悄悄站在墻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屋內的情形。那正在往酒杯塔上疊最後一個酒杯的女人,徐子堯倒是不認識,可這群女人中,確實有一個是熟面孔——那個拿著一疊賬單敲著躺在沙發上的醉鬼的頭的女人,是叫蘇冉吧?他一個不算太熟的朋友的前女朋友。不過這類女人和她們所看上的男人一樣,向來在感情上沒長性,徐子堯倒還記得這蘇冉和自己的朋友交往了不到兩個月,就和平分手,各自另尋下家去了。

徐子堯聽蘇冉一邊敲著醉鬼的頭,一邊憤憤不平:“刷爆你老婆給你的副卡都算便宜你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打著單身的旗號騙女人。”便默默猜測著,蘇冉尋找到的“下家”——應該就是這醉鬼了吧?

只不過被騙了……一旁的蘇冉卻完全沒發現戴著口罩的徐子堯,敲夠了張韜的頭,直接把一大摞賬單全甩在張韜的臉上,把兩張信用卡插回張韜的衣兜裏。

周思妍則湊到張韜身邊去摘張韜的手表,被管弦制止:

“別摘了,以我曾經多年購買山寨貨的經驗,這塊表絕對是假的。”周思妍膜拜地看一眼管弦,這才直起身子,看一眼被裝了酒的酒杯堆滿了的包廂,特別有成就感:“那咱們走吧!”周思妍率先走向包廂門,直到這時,才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發現了墻邊那個戴口罩的服務生。周思妍上下打量一下這根正苗紅的服務生,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喲,小帥哥,這什麽新潮造型呢?”徐子堯聲音不變:“感冒。”周思妍可憐他:“感冒還來上班?真敬業!”管弦最受不了周思妍這種隨時隨地逮著小帥哥就調戲的癖好,直接從張韜的皮夾裏拿出剩下的最後一點錢,塞給徐子堯,拍拍徐子堯的肩膀:“辛苦了。”說完就拉著還流連著想多調戲小帥哥幾句的周思妍離開。她們雖然自稱要替社會教訓教訓這個張韜,可刷爆了人家二十幾萬的卡,還是盡早離開為妙。蘇冉也趕緊跟了出去。

管弦坐在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已經是一副微醺的樣子,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蘇冉趴在她耳邊,給她匯報情況:“待會兒來的那人呢,叫徐子堯,這家店的少東家,剛從他爹那裏接管旗下酒吧的經營權,平時他超難約,可這次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來了,你倆還真挺有緣的。”

管弦有點不以為意:“那種花心又沒定性的富二代又不是我的菜。那個叫什麽……徐子堯的,一聽就是你的菜啊,你這個‘富二殺手’怎麽不自己留著?”

“你幫我出了口惡氣,我就當這是給你的回禮了。”蘇冉真像一個稱職的紅娘,煞有介事地解說道,“更何況,他是我前男友的朋友,就算是我的菜,可你覺得我下得去手嗎?”

管弦一聽這茬,更興致缺缺了:“就你那前男友,倆月不到就跟你分手找下家,他的朋友……靠譜不到哪兒去,你還介紹給我?這不是害我嗎?”

蘇冉卻連連擺手:“這個徐子堯可不一樣……”蘇冉剛準備繼續說下去,一瞥入口處,卻猛地音量變小,小到只有近在她身旁的管弦聽見:“先別說了,他來了……”可惜管弦連回頭看一眼的念頭都沒有,還在把玩著手中線條漂亮的郁金香酒杯。蘇冉見她不動,索性扳過她的下巴,逼她回頭。只見徐子堯一身落拓地從人群中走來,見到蘇冉後,面無表情地伸出兩指飛了個軍禮過來算是打招呼。管弦露出頗為吃驚的神情。蘇冉屈肘撞撞管弦,邀功道:“我眼光沒問題吧?夠不夠一表人才?”管弦吃驚的可不是這個……這小子不就是上次搶了她的出租車,還丟給了她三百塊的那男的嗎?管弦頓時語氣就不怎麽良善了:“外表看起來越沒問題的人,越有可能是衣冠禽獸,當然,還有可能禽獸不如。”眼看徐子堯已來到她們面前,蘇冉猛掐她一把,管弦疼得“哎呦”叫著直吸冷氣。徐子堯耳朵倒尖:“說誰禽獸不如呢?”管弦撒起謊來眼都不眨:“這你都不知道?這裏有一款新出的酒,叫禽獸不如。”徐子堯挑起一邊的眉毛表示懷疑,蘇冉見狀趕緊堆起笑容為彼此介紹:“這是徐子堯,這是……”徐子堯笑容可掬地伸出一只手:“管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