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後,錦年之前

你做的每一件事,無論我認不認同,都會陪著你;就算你不想和我重新在一起,我也不勉強你。

盛夏的周五傍晚,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抱怨這讓人汗如雨下的天氣,似乎每一條路都在堵車。地區醫院外的路邊,一個穿著白色吊帶長裙,紮著馬尾的年輕女人正在路邊焦急地攔車。她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她低頭一看,接連三條微信都是蘇冉發來催她的:“管弦,你到底什麽時候到啊?”管弦連回五個“快了”,越發焦急地在路邊張望著,終於,一輛空載的出租車停在了她面前。管弦趕忙跑過去,卻被突然橫刺過來的一個身影撞到了肩膀。

管弦連對方的樣子都沒看清,那人就塞了幾張紙幣到她手心裏,隨後就旁若無人地上了車,坐進車裏後,還特別囂張地把手伸出車窗,朝她擺了擺:“對不起,我趕時間。”

管弦看著手裏多出來的這些錢,愣了好半晌,才終於醒過神來,朝著那已經快要消失在她視線中的出租車大喊:“渾蛋!我也很趕時間好不好!”

可那出租車早已揚長而去,管弦的聲音下一秒已被這燥熱異常的盛夏天給蒸騰得一絲不剩。半小時後,管弦終於打到了車,她把肩上的大包往旁邊一放,對司機說:“淮海路。”司機見管弦面目清秀,忍不住從後視鏡中多看了兩眼。見她從旁邊的大包裏掏出化妝包與各式各樣的行頭,頗為詫異。管弦套上抹胸小禮服,解開長裙的肩帶,將長裙套頭脫下,拉上禮服的後拉鏈,轉眼就從原本的清純裝扮變為性感火辣。她見司機正窺視著自己,卻絲毫不在意,從化妝包中掏出化妝品:“師傅,快點,我趕時間。”司機尷尬地收回目光,加速開車。管弦在飛速行駛的車裏鎮定自若地貼著假睫毛、畫著口紅。

天色漸暗,城市裏漸漸亮起璀璨的夜光。載有管弦的出租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急刹在酒店樓下,管弦踩著高跟鞋妖嬈地從車上下來,一把扯掉皮筋,隨意地抓松頭發,走進酒店。

她一路坐電梯來到頂層的KTV,包廂外,周思妍正看著手表,向和她一樣等在包廂外的姐妹抱怨:“管弦怎麽還沒到?蘇冉已經把那騙子約到包廂,就差她出馬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穿著抹胸小禮服的管弦姿態妖嬈地走近她們。這番打扮引得周思妍忍不住多打量了管弦兩眼,嘖嘖嘆道:“你要不要打扮得這麽妖孽啊?”管弦不以為意地挑眉:“不打扮得妖孽一點,怎麽帶領你們去收妖?”管弦推門進入包廂前,審慎地回頭詢問道:“那騙子姓什麽來著?”“張。”管弦了然地點點頭,推門而入,推開門的瞬間堆起一臉笑容:“張總。”

正拉著蘇冉的手吃豆腐的張韜回頭,見到管弦,難掩驚艷的神情。蘇冉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從張韜手裏抽了回來,起身走向管弦。

剩下的兩個女人也魚貫進入包廂。

蘇冉特別親切地對管弦說:“你們總算來了!”

和管弦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蘇冉又回頭看向張韜:“這就是我跟你提過很多次的管弦。”張韜的目光始終不離管弦,一看就對管弦有點意思,管弦帶頭與張韜拼酒,張韜也就來者不拒了。於是乎,張韜一杯一杯地喝酒,他腕上的名表指針一圈一圈地轉動,服務生一波一波地端洋酒進來。終於……張韜轟然醉倒在沙發上,管弦喝酒的動作定格。蘇冉湊到張韜身邊,確認他真的醉死過去。在座的四個女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包廂內爆發出一陣高昂的歡呼聲。

隔墻傳來高昂的歡呼聲,連這邊的包廂都聽得一清二楚。徐子堯姿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表情傲慢地玩著手機遊戲,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而在座的其他朋友都已經按耐不住地面面相覷,繼而無語地笑起來:“隔壁玩得可真夠High的啊!”

坐在徐子堯旁邊的林若,也是這家KTV的股東之一,屈肘撞撞徐子堯:“這位爺,我這新開的KTV請你來,是讓你來鑒賞鑒賞的,不是讓你來玩遊戲的。”

徐子堯始終巋然不動,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點著。

這時,服務生推門進來,面有難色:“實在不好意思,您要的Lafite我們這兒已經沒存貨了。”作為股東之一,林若倒是大方,隨口就來:“那換瓶Petrus。”服務生卻更加為難了:“真是對不住,隔壁包廂的客人把咱這兒最貴的酒都包了。”

此話引得包廂內一眾憋屈的富二代們對隔壁更感興趣了:“喲!哪路的煤老板帶金絲雀跑這兒撒錢來了?出手這麽闊綽?”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依舊對一切置若罔聞的徐子堯突然收起手機站了起來,不發一言地朝門口走去。林若連忙叫住他:“你去哪兒?”徐子堯其實今天挺煩躁的,被自己後媽生的那小屁孩使了絆子,車子當街爆胎,害得他為了趕朋友新店開業的這個局,還搶了一姑娘的出租車,如今回想起來……總覺得有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