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4頁)

“表哥他……我……我沒法子……他力氣大……”

“你給我閉嘴!”寧太太沖過來,擡手打在王婉玉臉上,“你這狐狸精,還敢冤他強要你?”

寧太太捏著她下巴,咬牙切齒地道:“你真當我是傻子聾子瞎子什麽都不知道?別叫我說出實情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王婉玉左頰飛快地紅腫起來。正是這身細皮嫩肉,和嬌艷欲滴的臉蛋,勾得兒子不聽她的話。寧太太恨急了,狠狠甩開了掐著她下巴的手。

王婉玉別過頭去,松挽的頭發盡數散開了,被淚水黏在臉頰上。

侍衛已經松開了手,王婉玉揉了揉適才被捏痛的手臂,緩緩地回過頭,“舅母,我已經是二哥的人了。您不認我不要緊,可我肚子裏的孩子,流著寧家的血。您可以瞧不起我,可您不能不認他。我根本沒想爭什麽寧二奶奶的位子,我只是喜歡二哥,想留在他身邊,什麽名分地位,我根本不在乎。”

她膝蓋彎下去,重重地跪在了寧太太身前。膝蓋著地的聲響,叫寧太太蹙起了眉頭,心中沒來由跟著顫了顫。

“舅母。”王婉玉擡起臉,輕輕扯住寧太太的袖子,“家道中落,不能做二哥的助力,並不是我的錯啊。我們自幼在一起,我只想留在他身邊,伺候他,服侍他,為他縫衣做鞋,陪他讀書寫字,我……”

她捂住臉哭了起來。

“我只是喜歡二哥,就錯了嗎?”

寧太太面色冰冷,她沒有一絲動容。

男人的前程和感情比起來,自然是前程重要。再說,這算什麽感情?是在寧洛心性還未成熟時受了這女人蒙騙,一時糊塗罷了。那顧小姐論姿色,論規矩,論出身,哪裏不比這個女人好?

他爹是這樣,他也是這樣,好的不愛,非要喜歡這種狐狸精!

寧太太望著王婉玉,輕輕牽動嘴角,似笑非笑,“你既喜歡他,為何不盼著他好?他要娶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了,將來前途無量,你做什麽要擋著他上進?做什麽非要跟我們家作對?我們白白養了你這麽多年,給你的還不夠嗎?我問你,你可憐兮兮的住這兒,勾著他瞞著家裏來這兒會你,你怎麽跟他說的?我給你銀票,替你雇車買仆人,叫你哥你嫂子派人接應,這些事兒,他知道嗎?”

王婉玉的眉尖幾不可見地顫了下,寧太太笑起來:“果然,我沒猜錯吧?你抹黑我,用離間我們母子情分的方式贏得他的憐惜。你不愧是你娘的女兒,你們生來就會做戲。你娘人都死了,嫁了人二十年,還能讓別的男人甘心替她養閨女。你也不賴,讓我傻兒子寧洛為了你連這樁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婚事都不要。”

王婉玉想重新扯住她的袖子哀求,寧太太一閃身避開了,“別靠近我,我嫌臟!”

她說的話像刀子,一刀刀淩遲在王婉玉心頭。

她不服。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父母撒手人寰,母親臨終將還年幼的她托付給表舅,她寄人籬下,自小就懂察言觀色,舅母嚴厲不慈,舅父又不常在家,表姐妹們欺負她,唯有二哥對她好。她想抓住這點好,有錯嗎?

明明她和二哥是情投意合的,為何偏偏她卻是見不得人的那個?憑什麽那顧小姐憑著侯府出身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麽好的男人,那顧鶯還不如她,她身上至少還和寧家有些親緣,那顧鶯卻是抱養的啊!

“舅母……”

寧太太不耐煩地閉了閉眼睛,朝那兩個侍衛又打個手勢。

王婉玉被抓住提起來,她不敢置信地瞧著寧太太:“舅母,我肚子裏的孩子!!”

寧太太掏出帕子抹了下眼角:“寧洛還年輕,顧小姐將來十個八個也能生,誰稀罕你的肚子?給她灌了紅花,把她送走!不許她回來!”

後頭的話,是對那兩個侍衛說的。

王婉玉渾身冰涼,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肚子裏那個殺手鐧竟一點兒作用都起不到。

她淒厲地喊著寧洛的名字,不住地哀求著寧太太,那小婢也撲上前來哭哭啼啼的求饒,王婉玉劇烈掙紮著,那兩個侍衛將她擡了起來,那只臟兮兮的巾子還是塞進了她的口中。

寧洛在車裏隱約聽到有人喊“二哥”,醉意上頭,饒他還有些意識,身體卻癱軟得爬不起來。漆黑的馬車裏頭寧洛擡手揉了揉酸脹的腦袋。車外被人堵住嘴擡起的王婉玉被扔上一輛板車,不等她掙紮起來,那兩個侍衛已取了麻繩出來將她手腳捆住。

婉玉哭得喘不過氣,嘴唇被堵住,手腳被縛,她只能眼睜睜瞧著自己離巷子越來越遠。

板車顛簸撞痛了她嬌嫩的皮肉,她的丫鬟大聲啼哭著想要追上來,卻被適才那兩個侍衛揪住頭發堵住了嘴。

寧太太用帕子抹了下眼睛,又擦了擦手,好像剛才碰過什麽臟東西一樣:“走,吩咐下去,回頭在你爹跟前,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