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打極品,可跳

院子裏一時無聲,只聽見隔壁傳來板凳倒地和碰撞的聲音,南瓜藤簌簌晃動,被扯壞了好些。

謝昭幾步上前,攀上墻頭看了一眼。

程遙遙擔心道:“是誰?”

謝昭擦擦手上的灰塵,道:“別怕,是程諾諾。”

程遙遙這才松口氣。要是程征兩口子或銀桂嬸子一家人,她還有些擔心。要是程諾諾,她反而不怕了。

程遙遙神色復雜:“程諾諾她不是病得起不來了?還能爬墻?”

謝昭眉眼裏笑意斂去,化作冷意:“死不悔改。”

橘白小肥貓溜溜達達跑到程遙遙跟前,毛茸茸尾巴邀功似地拍打著地面。

可惜沒人誇獎它立下奇功,程遙遙看見它肉爪爪尖上都是血跡,批評道:“犟犟你學壞了,撓人撓得這麽狠。”

“嗯!嗯!”犟犟揚起小胖臉,理直氣壯的模樣,指甲在肉墊裏伸伸縮縮。

慫慫也顛顛跑過來,正好被它一爪子掀翻,還按著頭,只能翻著肚皮蹬著腿嗷嗷。

謝昭言猶在耳:滿月後就會兇的,會兇的,會兇的……

程遙遙看著這一幕,再看謝昭一眼,謝昭第一次回避了程遙遙的眼神。

程遙遙捧著他的臉:“謝昭,你看著我的眼睛!”

急促的拍門聲解救了謝昭。

“程遙遙,開門!你開門!”

程遙遙挑了挑眉:“嘖,我還沒找她算賬,她倒自己打上門來了。她瘋了?”

程諾諾的確氣瘋了。她雙手猛砸謝家大門,滿是傷口的手砸在老舊堅硬的木門上,又磕破了好幾處。她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漲紅著臉拼命砸門。

門猛地從裏面被拉開了,程諾諾一時不查,整個人都撲進門去,小腹重重磕在門檻上,登時慘叫起來。

程諾諾蝦米般蜷縮在地上,肚子裏刀鑿斧劈似的疼,一股熱流又湧了出來,眼前陣陣發黑。

好半天,她才看見程遙遙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

程遙遙不過家常打扮,不施粉黛,往那兒盈盈一站,仍美得能人炫目。那雙桃花眼裏,盛滿了她最痛恨的傲慢與天真。高大英挺的謝昭站在她身側,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一只橘白色小肥貓和小胖狗蹬蹬蹬跑到她跟前。

那貓神態傲慢,居然跟程遙遙一模一樣,還沖她威脅地哈氣。小胖狗則沖她吐舌頭,還拿臟爪子踩她。

“死貓死狗!”程諾諾臉上才被這貓撓破,伸出手就想抓它們。

程遙遙忙叫道:“你住手!”

犟犟飛竄起來,慫慫卻被抓了個正著,嚇得嗷嗷亂叫。謝昭正要出手,說時遲那時快,犟犟一爪子就撓到程諾諾手上,疼得程諾諾嚎叫著松了手。

“幹得漂亮。”程遙遙誇了犟犟一句,抱起嗚嗚咽咽的慫慫哄了又哄。還是謝昭給它吃了塊雞肉幹,慫慫這才不哭了。

程諾諾嚎了半天也沒人理她,恨恨道:“你是故意放這貓撓人的!”

程遙遙奇怪道:“難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你到底想幹什麽?特地來挨打的?”

程諾諾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語氣顫抖道:“你……你居然用靈泉喂雞澆菜?”

程遙遙唇角輕輕一翹,帶著一貫的傲慢神態:“怎麽?你又想偷養花的水?還是想要那些菜?”

她話音未落,程諾諾不由自主地看向一園子水靈靈蔬菜和雞窩。

程諾諾手指摳在地面上,臉頰扭曲得嚇人。她當初做一鍋菜也只舍得放一滴半滴的靈泉,程遙遙居然用它來澆菜喂雞!

程諾諾理智全失,嘶聲道:“你這樣糟蹋靈泉,你會遭報應的!”

“靈泉在我手裏,我怎麽糟蹋也輪不到你管。”程遙遙漫不經心道。

程諾諾顧不得恨,急著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你能有這麽多靈泉?”

“這還多虧了你啊。”程遙遙懶洋洋道。

“我?”程諾諾被嫉妒和仇恨充斥的大腦亂糟糟,飛快地想著,“是哪一次?山上的那次?不對,你早就有靈泉了。是什麽時候?到底是哪一次?!你說啊,你告訴我!”

程遙遙豎起一根食指:“你猜。”

程諾諾氣瘋了,忍著疼爬起來,才向程遙遙靠近一步,立刻就被謝昭擋住。眼前淡定的謝昭,和那天山上狂躁嗜血的野獸重疊在一起。

程諾諾顫了顫,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她喘著氣,對程遙遙擠出個笑道:“好,先不提這個。我剛才在墻頭,可是看見了一場好戲。”

程諾諾這臉說變就變。可惜襯著嘴角那道傷疤,讓她的招牌溫柔笑變得十分詭異。

程遙遙先看了謝昭一眼,表情似乎有些心虛:“你看到什麽了?”

程諾諾輕笑,嘶啞嗓音慢吞吞道:“剛才你們在院子裏幹什麽,我就看見了什麽……”

“啊。”程遙遙失聲,對謝昭道:“謝昭,你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