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離婚以後(第2/3頁)

夏春心公司算中偏上的情況,她按時給員工開工資,給的福利也好,三年來只是偶爾有員工撐不下或是要回老家工作去辭職,而如今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一組團隊一起辭職的情況。

團隊離職太嚴重,項目恐怕都會受影響到暫停,夏春心接下來的時間裏,都在忙著挨個約談每位遞交辭呈的同事。

高懿集團的礦山工程分公司樓前,一輛車停下,譚星火拿著長風衣匆忙下車打開車門,“祁總,到了。”

這邊氣溫低,譚星火說話間吐著肉眼可見的寒氣白霧,手上拿著要為祁總披上的大衣。

這輛車停下的同時,從公司裏蜂擁般走出來十來個人,都走到車前等祁總。

井斯年挑眉看身邊祁漾,一身西裝的祁漾頭微垂著,右手緩慢地繞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他周身像圍上了一層屏障,對譚星火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

井斯年暗暗嘆息了聲,他在得知祁漾離婚的當晚就飛到瑤安市看祁漾,就發現祁漾這人婚離了,魂也沒了。

祁漾側臉瘦了一圈,瘦削的棱角更加分明,連續數日只睡三個小時,眼下多了青痕,眼睛內陷得更加嚴重,這是他見到的祁漾狀態最差的模樣,頻頻走神不說,還總是對外界情況無感知。

井斯年出聲叫他,“祁漾,到了。”

祁漾終於回神,他對井斯年點點頭,“你在這等我。”

而後祁漾拿起圓鏡戴上,跟著眼鏡,掀眉掃向窗外眾人,“留一兩個就行了,來這麽多人是打算給我表演哭喪麽?”

這話音量足,字字說得清晰,車外人各個頓時大驚失色,唯恐跑晚了似的呼啦散開一大堆,最後只剩下廠長和副廠長兩人。

祁漾下車,掃向最後留下的這兩人,眸光平靜,聲音也是平的,“兩個月,才給我調查出那五個人的死因,你們不想幹了?”

兩位廠長頓時兩臉煞白,垂著腦袋連連搖頭。

兩個月前,祁漾家礦上出了冒頂事故,近兩年全國礦上頻發冒頂事故,坍塌後有被成功救援出來的,也有被困死裏面的,祁家當時被困十五人,救出十人,礦上死了五人。

這當真不是小事,新聞報道,上面質問,祁家逼問,家屬糾纏,他一直忙了數日。

兩位廠長站在祁漾面前,戰戰兢兢進行事故原因和解決方案的匯報。

祁漾聽著聽著又出神,記起他知道礦上出事消息時,正是夏春心生病那天。

她那天不舒服,想讓他留下給她煮碗粥。

雖然祁家礦上出事,但夏春心要的那五分鐘的時間,他也不是抽不出來,畢竟只是只五分鐘而已。

他當時沒留下,因為心裏還憋著別的火。

想來夏春心那時不舒服,應是懷孕的症狀,甚至她去汽修廠找他,以要鑰匙為借口見他,想讓他給她煮完粥,這些都是想和他商量懷孕的事。

兩位廠長已匯報完畢,祁漾擺手叫二人出去,他向後坐到辦公桌上,長腿點地,右手從大衣兜裏拿出煙來,打火機響,燃起煙來。

辣煙嗆喉,祁漾輕咳兩聲,又抽一口。

祁漾在離婚前從未抽過煙,沒有吸煙的愛好,一口都未抽過,這是新添的愛好。

他近來犯了心率過速的毛病,想到夏春心時就會慌張心悸,跳得速率快到一百三,手都會抖,這時抽兩口煙,尼古丁進肺,徐緩吐出煙霧來,情緒就能稍微有所緩解。

這時死者家屬又來鬧了,吵吵鬧鬧地上了樓,大概是有人走漏消息,知道總集團來了人,直奔辦公室踹開門,祁漾冷眼望過去,接著冷光忽然消失。

進來的是個像壞了七八月的孕婦,指著祁漾的鼻子哭罵他們礦場安全問題,罵祁漾不得好死。

井斯年剛才看到有人沖進大樓,也跟著上來,就見到祁漾一動不動地盯著女人的肚子看,井斯年一瞬間就覺得離婚後的祁漾真是魔障了,接著他招呼著叫廠長過來安撫孕婦,前後忙了二十多分鐘,孕婦情緒安穩下來去協商。

辦公室空了,恢復安靜,井斯年問:“後悔了?後悔就去追啊,不管怎麽樣,孩子不都是你的麽?”

祁漾調出夏春心的號碼,將手機扔給井斯年,“你試試。”

井斯年狐疑地接手機撥過去,接著手機響了一聲,下一聲就是機械提示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這是,拉黑了?”井斯年問。

還用說嗎,這就是拉黑的意思,祁漾在離婚那天夏春心走了沒多久,就給她打過電話,就是這結果。

夏春心那日說得非常決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決絕。

祁漾左手指間夾煙,柱狀煙灰燃了很長,他回想那天夏春心說的他令她惡心五個字,突然手背一抖,燙得一疼,是煙灰掉到手背。

按滅煙,祁漾點燃第二根煙,“你再試試,問問她工作室還需不需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