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離婚以後

夏春心說完轉身就走向杭笑白。

祁漾的整個人如置隧道中,夏春心的話砸下來的同時,他頭頂隧道突然坍塌。

鋼筋混凝土砸下來,砸得他粉身碎骨,砸得他全身動彈不得,砸得他從頭到腳鮮血直流。

眼前陷入黑暗,喉嚨也被那些尖銳的碎石紮進去,無法呼吸,滿面蒼白,眼裏盡是將死的絕望。

所有生機就只有石頭縫隙間的那一點點光亮,祁漾猛地大步走過去,抓住夏春心的手,“心心……”

出口的聲音如似渾身血液被抽幹的幹涸嘶啞。

夏春心微詫地回頭看他,隨即就感覺到了手腕的痛意,祁漾抓她手腕的力氣在逐漸加大,很痛,夏春心擰著眉甩他,“你幹什麽,放開我!”

夏春心掙紮的動作很大,祁漾恍惚回神,倏然松手放開力道,“你懷孕了。”

他松了手,夏春心立即順勢收回手背到身後以防他再動手。

同時夏春心皺眉看他,不知道祁漾怎麽突然間變得跟要死了似的。

她剛才最報復性的話,其實最想說的是最後的他不配三個字,她最後在他面前評價這三年的婚姻,就是“他不配”這三個字。

而因為他一小時前剛說了他不喜歡小孩,她也得知他們祁家只要兒子,她完全沒想到她告訴他她懷孕了這件事,會對祁漾很有殺傷力。

她說出她懷孕這件事,也只是為了快刀斬亂麻,利落斷掉所有聯系而已。

不想她肚子大了以後和祁漾偶遇,再被祁漾追問這孩子怎麽回事,也不想假如最後生下來是兒子,祁漾還要跟她爭孩子。

看到祁漾這要死了的模樣後,夏春心轉瞬間突然就明白了,明白後就感受到巨大諷刺,“祁漾,你現在是後悔離婚了嗎?因為我說我懷孕了,你後悔了?”

祁漾本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哪怕他極度憤怒的時候,臉上和眼睛裏都不會有任何情緒,他最多只是握緊拳頭放到沒人能看見的兜裏或是背後,是他從小就養成的隱忍之態。

而他此時的雙眸裏,清清楚楚地寫著後悔,甚至是悔痛。

夏春心抱著肩膀,向後懶洋洋倚著車,笑著剖析他現在的心情,“祁漾,你自己想想你現在的行為,因為我懷孕了,所以你後悔離婚了是不是?那我沒懷孕呢?你是不是就不後悔離婚了?”

祁漾睜著的雙眼充了血,是血一樣的紅。

夏春心臉上看熱鬧的笑意漸漸收回,滿眼都是寒光道:“你把我當什麽,當你們祁家的生育工具?如果我懷的是女兒,你就讓我也去吃藥引產做掉孩子再把我扔出去?我若懷的是兒子,你就施恩施惠般和我繼續過日子?”

這種感覺仿佛是她睡了三年的枕頭,有一天打開,發現裏面爬滿了虱子,夏春心咬牙切齒,“祁漾,你令我惡心。”

夏春心的話猶如拿著最鋒利的鋼刀向祁漾兜頭砍下來,她一字一頓地說:“祁漾,你聽好了,無論我以後生女兒還是兒子,都和你無關。哪怕我生了兒子,這也不是你們祁家的,這輩子你都不要再來糾纏我!”

她說的字字誅心,祁漾全身無力到身體在晃,將將摔倒,連唇瓣張開的力氣都沒有。

夏春心開門坐進車裏,一腳油門絕塵而去,落下一陣隔斷一切的寒風。

祁漾怔怔望著那輛消失在視野裏的車,滿眼空洞,面色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祁漾二字時,他就自作自受地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在他心尖上的夏春心,失去了他的骨肉。

心和骨肉一並都沒了,血液也汩汩流出體外,只剩下幹枯的軀殼。

夏春心終於領了離婚證,第二天一早又空腹去做建档產檢,拿到結果後,杭笑白確認夏春心的身體和心情都沒有問題後,囑咐她如果身體不舒服,或是有什麽需要,就給他打電話。

夏春心笑著說好,杭笑白就回了夏春市。

當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三年婚姻,三個月的冷暴力與最後幾天被祁漾惹出的氣,終於全部結束,開啟新篇章。

她砸了他的車,他扔了她所有奢侈品,也都清了,只是她還欠祁漾的小提琴錢,這錢她必須還,不還就沒辦法送給杭笑白。

幸好拍賣會上她的那些拍品已經入賬,連本帶利還了爺爺錢後,她又走公司的帳,沒兩天就把三千四百萬轉到萬恒影視公司上,徹底和祁漾兩清,並讓金燕妮親自回夏春市將小提琴送給杭笑白。

只是Summer工作室的資金問題暫時解決,又出現了新問題,夏春心剛進公司大門,姚婧就迎了上來,焦急道:“心心,動畫組其中一組的團隊,都辭職了。”

夏春心手上正拿著香蕉吃,驚得手上沒注意用了力,一段香蕉被折斷掉到地上。

搞動漫還能賺點錢,在漫畫APP和視頻APP上連載,貼廣告,或是賣周邊,都有收入,但這搞漫畫電影,在院線上映前,聽著就是個長期賠本生意,而這個行業耗時長工資低也是普遍情況,員工身體累加上精神迷茫,經常出現轉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