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魏時明顯的可以感覺到,他已經沒那麽喜歡這些文字了,上輩子可以為了它們熬夜,可以忘記吃飯,但是現在這些東西更像是他往上爬的階梯,每踩上去一階,都踩掉了內心對這些文字的喜愛。

互相羨慕著的兄弟倆,在算學和律學這兩門功課上,可以互相作為對方的老師,魏時在算學上的水平,不比先生差,也不比魏大伯差。

魏定的律學是跟著魏大伯學的,再加上從小耳濡目染,水平也是可以的,最起碼應付鄉試足夠了。

魏大伯更多的是在策論和雜文上幫助這兄弟倆,出題目、改文章、講文章。

最重要的還是這最後一項,閱歷越是多的人,知識儲備量越是多的人,往往大局觀更強,能夠看到事物的方方面面。

相比之下,魏時和魏定還有的練呢。

在李家的書信到來之前,知州府是歡快的,後人爭氣,再沒有比這更能夠讓家族和睦的了。

李家的書信是直接寫給魏大伯的,跟魏李兩家當年定親的時候相比,兩邊的差距已經沒那麽大了。

昔日魏家是高攀,如今差不多也算是可以平起平坐了,李家底蘊深厚,在職的又是正五品京官,可奈何家族的頹勢明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耐不住這駱駝一直在削減。

相比之下,魏家正處於上升期,底蘊雖不深厚,但是後人爭氣,魏定是秀才,若不是身體不好的話,可能早就已經中舉了。

魏時就更不用說了,十二歲的秀才,接連拿下兩個案首,院試離案首又只差了這麽一點。

便是放到世家大族,這樣的成績也是值得稱道的。

李家一代不如一代,人丁倒是挺興旺的,小輩兒裏頭,年長的二三十歲都已經成家有子了,可這一串兒的人裏頭連個秀才都沒有,也不是能安下心來過日子的人,在京城裏頭小打小鬧,欺負平民百姓。

如今這兩家再放到一塊來比較,說平分秋色,都是看在李家列祖列宗的份上。

所以魏家對上李家,是一點都不怯的,對於這封千裏迢迢來自京城的信,魏大伯在打開之前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說之前兩家定親的時候,他還想著李家人能夠提攜自個兒弟弟一把,現在是完全不敢有這個奢望了,李家又折騰了十幾年,在地方上已經完全說不上話了。

再者,他這個弟弟,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再怎麽提攜都沒有用,雖然不貪不腐,可他也不管事兒呀。

一個燕縣知縣的位置坐了這麽多年,吏部考評從來就沒有得過優,所以屁Ⅰ股也從來都沒離開過知縣那個位置。

跟李家的聯姻,基本上算是一步廢棋,李家江河日下,魏仁不求上進。

這婚事真要論起來,還是李家沾了光,當年李家願意把嫡女下嫁給魏仁,可不是為了投資魏家,而是李家的嫡出姑娘被養壞了性子,真要嫁進門當戶對的人家裏頭,誰能容得了這個。

自家弟弟在仕途上不求上進,對於後院之事兒那也是能不管就不管,基本上全由著李氏說了算,這在大戶人家也算是少見了。

李氏那性子也就是能在自家弟弟的後院裏能過的是自在點,放別人家裏頭,可沒這麽舒服。

李家的來信照例是文縐縐的,滿紙的聖人言,開篇壓根就不用讀,直接略過去就成,這也是魏大伯早就已經總結出來的經驗了,一直到書信的末尾才提到‘分家’這兩個字,為什麽分家,這個家要怎麽分,一概不提。

魏大伯都不知道,這個‘分家’是要長房和二房分家,還是讓二房內部分家,人家在信上壓根就沒提,雲裏霧裏的,通篇就只有兩個字有意義——分家。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氏躥騰的,否則,幾千裏之外,李家幹嘛眼巴巴的送這麽一封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