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但是就市面上的算學書來說,雖然讀起來晦澀,但實際上的內容並不復雜,知識點都很簡單。

對魏時來說,把題目理解通透,難道是比練習知識點更重要,前者他還不太能夠掌握其中的規律,後者完全是遊刃有余了。

下一階段的學習,背書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不需要天天背誦,每十天背一部分就可以了,反正都是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內容。

重點還是在策論、雜文、算學和律學上,尤其是律學,他之前沒有接觸過,也算是從零學起,在這一方面他也沒什麽優勢。

甚至跟劉子成比起來,他是有劣勢的,在家守孝這四年,劉子成不可能沒有接觸過律學,人家的起點可能跟他不一樣。

在算學占有優勢的情況下,魏時仍舊是充滿了緊迫感。

柳州城知州府,誰也沒有想過魏時會回來的這麽快,畢竟這裏放榜之日也沒有過去幾天。

那還是頭一次,大家不是從信上,而是在當事人口中得知好消息,姑且算是個好消息吧,榜上有名,而且還是一甲第二名。

若是魏定當年拿到的是這個成績,知州府肯定要大擺筵席慶祝一番,但魏時是拿過兩個案首的人,不只是他自己想著沖擊小三元,魏大伯和魏大伯母,還有魏定,都想過這事兒。

如今就差這麽一小步,就差這麽一丁點兒,再好的成績,讓人覺得遺憾。

又聽元寶說,這次取得案首的劉子成,若不是上次被耽擱了,原本不該在這一年參加院試的,這不是陰差陽錯了嗎。

“已經很好了,你才十二歲,能考中秀才,大伯就已經很為你驕傲了。”

魏大伯是把大侄子當做自己兒子來帶了,有這樣的子侄,他真心覺得驕傲,這次院試雖有遺憾,可也算不上是什麽大事兒,小三元的名頭雖然好聽,但也只是好聽而已,重要的還是以後。

拿了小三元,最後卻沒有考中進士的人也有,反倒是遭人恥笑,可見這中途再是花團錦簇,也比不過目的地重要。

考中了秀才,就相當於是跨越了一個階級,各方面的待遇都不一樣了。

按照本朝律例,秀才名下可以有二十畝的田產免稅,不過對魏家來說,不差這二十畝的稅銀。

但魏大伯還是往侄子名下放了20畝的水田,都是上好的水田,原本在他自個兒的名下放著,如今給了侄子,一來,也算是一份獎勵,二來,也算是安一安侄子的心。

二弟那麽個情況,對時哥兒有時候比誰都大方,有時候又摳摳搜搜的連尋常親戚都比不得,實在是指望不上,東西自然是捏在自己手裏頭才最安心。

時哥兒中了秀才,也算是借著這個名頭,把田產放在時哥兒的名下,東西不多,不足以發家致富,可也意味著一份安穩。

魏定這邊也送了東西,上好的筆墨紙硯,還有幾本關於律學和算學的書,這回算是跟自家堂弟站在一個起跑線上了,兩年的時間,一起備考鄉試。

魏大伯母送了布料和首飾,布料深色淺色都有,既有魏時能用的,也有白姨娘可以用的,首飾就全都是白姨娘用的了。

說實在的,一個姨娘,不能穿戴隆重,可也不能太過寒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魏家沒有銀錢了呢。

老太太這邊出手比誰都大方,人家直接拿銀錠,整整五百兩,闊綽極了。

自家人就已經收了這麽多禮,很是撫慰了魏時內心的郁悶,接下來還要宴請客人,不過人情往來都是知州府的,魏時實在不好意思收禮,至於嫡姐那邊,拿了東西,他也怕燒手。

知州府大擺筵席的時候,燕縣那邊才剛剛收到信件,魏時昔日的先生和同窗,自是為這個弟子/同窗高興,知縣府卻是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下人們小心翼翼,誰也不敢高聲說話,更不敢出什麽差錯,唯恐惹著夫人。

李氏抱著體弱的兒子,心情實在不太爽快,她可沒有收到庶子的來信,是老爺興沖沖的跑過來跟她報喜。

這算哪門子的喜事兒,她親生的兒子十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她都已經不敢想讓兒子日後讀書了,只要能好好的活著,安安穩穩的活著,留下個後代,她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白姨娘生的庶長子呢,十二歲的秀才,哪怕頂著一個庶出的名頭,也不會讓人小瞧了去,長房那邊兒對魏時又是愛護有加,甚至連女婿家裏,也都看好這個庶子。

她的手伸不到柳州城去,老爺是指望不上的,女兒已經完全被婆家拿捏住了,如今能靠著的也就只有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