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傳國(第4/7頁)

一陣天旋地轉,他抱著她放在案頭,細密的吻如急雨落下。她勉力推他,雙手被敏捷地扣住,薄薄的絲衫經不住扯,輕而易舉地飛到木架上。

他低頭**她的唇,黑眸浸著春水,手指劃過她□□的肩。咫尺的空隙裏升騰起馥郁的流珠香霧,洇入那雙微嗔的眉梢,阻在他的眼前。

殿內熱氣灼人。

王放埋在她頸側,氣息急促,“……你的身子。”

她知他忍得辛苦,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前,聽了片刻他的心跳,而後悶悶地咬著他的耳朵,將一絲低笑送了進去:

“發乎情止乎禮,君上要節制呀。”

王放驟然吐出口氣,放開她正色道:“今日先生教玉藻一章,郡主可要仔細聽了。”

他轉顏一笑,粲然容貌霎時將華燈高燭壓了下去,玄衣疏疏,目神澹澹,端的是清華無匹的君子風度。

羅敷愣愣地看著他的手攀上腰間,靈巧地解了幾下,那條衣帶遂掉在毯子上。

“天子素帶朱裏終辟,大夫素帶辟垂;雜帶,君朱綠,大夫玄華。”

王放用靴子勾起腰帶,露出裏側朱紅的緞面,接著姿態優雅地褪下外袍。

“皮弁以日視朝,遂以食,卒食,玄端而居。”他嗓音清冽,拎著黑袍,在她眼皮底下清清楚楚地呈過,“晚膳前見過外臣,則不著深衣,這件是玄端,依禮。”

羅敷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有本事在那些臣工面前狡辯啊!

“大夫退,然後適小寢,”他好像知道她的腹誹,將袍子拋在案上,只留了件雪色中單,慢慢說出兩個字:

“——釋服。”

話音一落,那雙手環住了她。

“王後袆衣,夫人揄狄,”他的唇順著溫軟的脖子滑下去,齒間叼著一角月白羅紗,“……以常服侍君。”

燈火大亮,羅敷饒是熟悉他在床笫間的手段,也對這般冠冕堂皇的挑逗感到難為情,偏偏他攬的極緊,容不得她後退半寸。

襦裙被扯得松松垮垮,他留下的斑駁印痕嵌在一片霜玉裁成的肌膚裏。輕紗籠著綿軟的起伏,櫻草色的抹胸露了出來,盈盈地撩著他的眼。

“新換的麽……”他的呼息愈加重,睫毛掃過她的鎖骨,忽地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擡手將那條杏黃披帛飛快地綁繞在她的雙腕上。

羅敷頓時醒了神,嚇得拼命掙紮:“你做什麽!”

他摩挲著她半解的紗衣,言笑晏晏:“凡帶,有率無箴功,肆束及帶勤者,有事……”掌中系了個繁復的結,“則收之。郡主這帶子,著實好看。”

兩只手並在一起不能使力,她徒勞地踢著他,眸子裏水汽彌漫,“我不要這樣……”聲音帶了些哭腔,他用嘴唇安撫著她,“別怕,一會就好。”

他何時讓她在榻上好過,羅敷憤然道:“你至少把燈吹了!”

王放置之不理,她越發急起來,到最後嗚嗚咽咽地求他:“別在這裏行不行……”話語被他吞下,腳尖一涼,繡履從案沿滾下去。

他吻去她的淚珠,“怎麽又哭,我真有這樣可怕麽。”

羅敷紅著眼圈連連點頭,他雖心疼,卻好笑:“實在不舒服,我就停下。”

她立即開口:“現在就不舒服……”

當真得寸進尺。他今晚不打算放過她,握住她涼涼的足底向上稍提,披帛也在手裏多繞了兩圈,她纖細的身軀便帶著幾縷幽淡香氣傾了過來。

“郡主金口玉言,莫非忘了讓我從旁糾正禮儀。”王放輕噬著她的唇,舌尖嘗了嘗新抹的口脂,“不像聖檀心,蘇合香太多了。”

羅敷哪裏知道宮女給她塗的是什麽唇脂,但他涉獵之廣,簡直令人發指。

他又開始盡職盡責地教導,“凡侍於君,紳垂,足如履齊,頤溜垂拱,視下而聽上。”她羞惱地低頭,雙手確是個垂拱的樣子,半臂紗衣蕩得更加厲害。

“所謂視下而聽上,”他沒有解去她的絲帶,兀自撥開鋪在案上的裙幅,額角漸漸滲出薄汗,“……則是目視下方,專心聽候傳召。郡主不夠專心。”

他盡極溫存讓她放松,不知過了多久,一絲涼風從小腿漫上,羅敷往地上瞧了眼,淩亂的衣物堆在案旁,不堪入目。他的耐性像是被她心不在焉的態度惹得消磨殆盡,牽著披帛把她並攏的手環在自己頸後,膝蓋頂開她懸在空中的雙腿,緊緊貼上去。

半敞的中衣交疊著華貴的裙子,她瞪著他委屈地叫起來:“你明天再賠我一件衣服……”

他忍俊不禁道:“弄壞的也是我袍子,你擔心什麽。”說罷將她的寶貝襦裙全部撩到後頭,展平身下墊著的外袍。

黑暗裏感官分外敏銳,羅敷只得睜開眼,把視線停留在他光潔的胸膛。他在衣下抵著她深深淺淺地蹭,如同耳鬢廝磨,卻仍在傳道授業,“視帶以及袷,郡主做的不錯,”繞到她的左耳旁,交頸而語,“這是聽鄉任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