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渴(第3/3頁)

她沒有安全感,懂事之後就整日跟著師父,覺得他是她最親近的人,可是現在才意識到她的想法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代表不了。

徐步陽咬著指甲,期期艾艾地說:“……不好意思,是不是嚇到你了,其實吧覃神醫也沒教我多少,剛剛是我胡謅的,哪有一半啊,也就幾本注解。你師父最疼的不就是你嘛,好東西都是留給你的。”

羅敷硬邦邦地說:“你不是要找證據麽。”

他從壇子裏拿出一個藥箱,“你乖乖躺著,師兄讓你瞧個痛快,二十多年前咱可就是靠對付皮外傷出師的。其實吧,箱子裏原本還有一本咱們師父的親筆,挺厚的,裏頭是《抱樸子》的注解,可惜啊……”他痛心疾首地搖頭,“被小人奪去,機智如你師兄也不能把那麽多內容給默出來。你看了就明白,怪只怪那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忘恩負義、冷酷無情的——”

羅敷打斷他:“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啊?認識誰?”徐步陽瞪大眼,迷迷糊糊地問。

她作勢又要喊人,醫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妹妹喲,你可千萬別叫出來,師兄我不曉得在他手裏吃了多少虧了!”他拿出竹罐和剪子,給自己倒了點水壓驚,“也沒多久,就他在軍營裏那會兒……咦,你印堂發黑啊。”

羅敷粗粗一算,軍隊裏,差不多十年了。醫師異常靈活的手拆著棉布條,她只有看著的份,發自內心的排斥和熟悉的動作重疊在一起,不知怎麽就開口道:

“那是挺久了。”

“嘿嘿,師妹是想問咱歲數吧。”徐步陽興奮地驗看藥膏,“你猜啊?”

羅敷不假思索地吐出三個字:“老妖怪。”

他手上拿著一個非石非玉的青藍色瓶子,在她眼皮底下晃了晃,“認得吧?待會上藥的時候咱再慢慢道來。小女郎就是麻煩,磕著碰著都不得了,幸虧遇上師兄我,想著病人怕疼,就和你們說說話緩解緩解啥的。”

這一點倒是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