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霸道

三公子元瑞溫香軟玉在懷,美人伏在他胸前,柔軟的身子隨著喉間嬌滴滴的笑聲不停地顫著,把他的心肝都顫出來了。

佳人乃是梧城中春景樓的頭牌玉墜兒,被這三公子花重金包出樓幾天,日日在他身邊作陪,寸步不離。

玉墜兒纖指如蘭,在他蒼白瘦削的臉上一搔,尖巧的下巴擱在他頸窩裏,嘟囔道:

“公子這幾天興致不好,是奴伺候不周,怠慢了公子,往後公子都別來春景樓了,省的人家傷心。”

她櫻唇未抹胭脂,雪白似蔥的手指上卻塗著鮮紅的丹蔻,秋波盈盈一轉,越發顯得水靈嬌艷。

元瑞嘿嘿一笑道:“墜兒說哪裏的話,本公子花了這麽大代價把你包下來,可不是讓你這張漂亮的小嘴……”他低頭湊上那豐潤的唇香了一口,“……說這些虛的。”

玉墜兒不滿地用長長的指甲戳著他的領口,埋怨道:“公子這是怎麽了,這幾日光聽曲子也就罷了,可人家為您專門練的曲子您也提不起興趣,真是太討厭了。”她胳膊一舒,那放在膝上的琵琶啪嗒一下掉在了地磚上,她也不撿,只伸出一只纖嫩的右手緩緩地往他衣領裏探去,媚眼如絲,雙頰暈紅。

“啊!”

元瑞猛地將她摜在了榻上,玉墜兒心中揚起一絲得意,緊跟著臉色卻突然變了。

只見男人的面容更白了幾分,站在榻前的身子都是抖的。他眼白裏泛起血絲,額角青筋畢露,像只被激怒了的狼一般,喘著粗氣惡狠狠盯著她,半晌才轉過身去。

玉墜兒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弄懵了,可她在風月場上久經風浪,轉目一想這兩天的推拒,便是一個怕人的念頭。

她慌裏慌張地坐起身,香肩半露酥胸半掩,支支吾吾道:“公子您……上次被張員外弄的傷……還沒好?”

元瑞事到如今再也裝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吼道:“滾!”

原來這元三公子天生愛尋花問柳,煙花巷裏橫行到這麽大,沒吃過什麽虧,不料上個月與人爭奪這玉墜兒的梳櫳,仗著自己爹是個官,帶了夥人在城外將張員外打的不省人事。結果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天就在回春景樓的路上被他繼承家產的內侄兒一腳踢中了命根子,緩了四五天都沒緩過來,強撐著面子說要歇上幾天,歇完之後就立刻派人將玉墜兒接來了府中,以示自己雄風不減,哪想到是個銀樣镴槍頭。

玉墜兒心知自己猜中,不好在這時候插嘴,倚著軟枕道:“公子……奴那裏還有些上好的羊眼圈用得。”

元瑞越發羞惱,將桌子踢了個翻到:“滾滾滾!”

這些天府中大晚上進了好些個庸醫,都說難以痊愈,可他自己覺得還遠遠不到那個地步,只是每每起了興都力不從心,格外惱人。

難道他堂堂吏部郎中家的三公子,就這麽廢了不成?他越想越氣,摔了門出去,大聲叫道:

“來人!來人!都死光了麽?替我把這不知好歹的娘們扔回春景樓去!”

*

辰時一到,明繡喚了羅敷起床,準備好早點後發現人還窩在床上,不由沒了辦法,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念叨:

“女郎,那幾個侍衛大人說公子要你巳時前一定趕到元府去呢,遲了可怎生是好?”

羅敷灌了兩天藥,就和尋常的風寒沒什麽兩樣,胳膊上的傷也不疼了,不由佩服起自己的恢復能力來。 爬了一夜的山又經歷跳崖泡冷水各種折磨,現在還能這麽精神抖擻地賴床,果真底子好。

她慢吞吞地從床上挪起來,“元府不遠吧?有馬車吧?不急。”

明繡幫她把衣服放在床頭打下簾子,等她穿好了拽著她洗漱用早飯,急匆匆地把她交給了等在客棧外的圓臉侍衛,回房去勤勤懇懇地洗衣服了。

羅敷木著張臉上車,起床氣甚大。拉車的河鼓衛心情不錯,和顏悅色地跟她說了說府中的情況,又道:

“秦夫人昨晚睡得可好?藥用的可慣?前陣子多虧了秦夫人給我們提供藥物,許多不在京的同僚還催著我們要傷藥呢。”

羅敷坐在車裏,沒人來打擾,只有侍衛的聲音在車簾外喋喋不休地說,她的坐姿變成了躺姿,眼皮又打架了。

侍衛停頓了一下,“秦夫人?大人別眯著了,還有一會兒就到了,到時候季統領帶大人進去見公子。”

羅敷打了一個哈欠,把嗓音調整得清晰:“知道了,多謝大人駕車。”

侍衛連道不敢,車子轉過一個彎,遠遠地就能瞥見元府門檐下的燈籠,便是十方巷了。

日頭漸高,羅敷披著件披風跨進元府門檻,卞巨果然等在那裏多時。

“秦夫人。”他笑眯眯地頷首,“州牧大人在正廳與元大人寒暄,您先去見見吧。”

“州牧?”羅敷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