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4)(第4/6頁)

段父不怎麽管理內宅,段家管內宅賬務的一直都是之前那些人,苗氏就是顧忌著他們才沒敢從中拿錢。

他不管家,自然不知曉管家的辛苦,嘴巴一張便對著身邊伺|候的人道:“你去劉管家那拿對牌,就跟他說是我的意思,叫他從賬上支五百兩,去換成米糧施粥。”

“是。”

那人要退下了,還站著的段青恩卻直接叫住了他,“何必這麽麻煩,我這裏便有對牌,你拿去給劉管家,叫他去支銀子就是。”

苗氏眼睛猛的瞪大一瞬,又快速平復,被子底下,雙手絞著帕子絞的死緊。

劉管家那的對牌是府中賬面的對牌,段青恩手裏的對牌是她私庫的對牌,那能一樣嗎?!!

段父也是眉毛一擰:“你手上怎麽會有對牌,還未成家,你要對牌做什麽。”

苗氏身子一震,暗暗期盼著段父幫自己將段青恩手中的對牌要回來,經過這一次之後,她是再不去想什麽讓段青恩手中有錢養廢他的招數了。

按照這敗家子的散財法,怕是他還沒廢,她手裏就已經沒錢了。

段青恩卻完全沒有像是苗氏想的那樣支支吾吾,而是半點不心虛回答:“母親給我的。”

他之前才說了施舍了米糧出去,如此這麽理直氣壯的一回復,段父自然以為是之前段青恩為了施粥跟苗氏要的對牌,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一直在緊張提起心等他開口要段青恩完事之後將對牌還給自己,她好日後拿段父的話當做借口不給對牌的苗氏:“……”

這對父子今日是怎麽了,一個比一個還要讓她不痛快。

實在是心疼自己的銀子,苗氏在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拉著段父的手柔柔弱弱道:“府上進項也不多,何苦為了我破費,施粥的事還是算了吧。”

段父卻絲毫沒有心疼錢的意思,只對著苗氏安撫道:“人生在世,這些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到底還是人最重要,你好了,散些家財也沒什麽。”

問題是她壓根沒病啊!

這散的還是她自己的家財,真是沒病也要氣出病來。

苗氏本來就已經快奄奄一息了,段青恩卻還嫌不夠,“兒子想求父親的便是這件事了,母親這裏嘛……”

他臉上帶著笑意,似是在撒嬌一般,“上次來跟母親請安時聽說母親得了一套珍珠頭面,說是上面整整綴了足足九十九顆大大小小的南海珍珠,各個珠圓玉潤,瞧著十分氣派,母親若是要賞我東西,便將那套珍珠頭面賞給兒子吧。”

苗氏:“……”

那套珍珠頭面,是她托了人特地花大價錢請工匠做出來的,珍珠更是她一顆顆挑選出來,確保個個都是精品,為的就是今年段父又升了一級,過年時她便要去拜見皇後,專門打造出來充門面的。

那麽好的一套頭面啊,她到手之後可一次都沒有穿戴過,原本是想著,她戴著入宮幾次,等到日後松哥兒娶妻了,就留給他媳婦,到時候兒媳婦出去了,松哥兒這個做夫君的面上也有光。

若是如今要是被段青恩要去了,她還不嘔死。

不想給,話又放出去了,段父還坐在這呢,她就算是想拒絕,也只能委婉的來。

苗氏忍著吐血的沖動,掩口笑道:“可不是母親不給你,只是你一個未稱呼的哥兒,要這女子戴的頭面做什麽,頭面這東西,可不好送給外面的姑娘。”

一聽這話,段父下意識就想起了之前苗氏曾經跟他說過,段青恩喜歡往那些腌H地方跑,她一個女子也不好說這種事,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勸勸兒子,別還未成婚就鬧出外室或者庶子庶女來,面上實在是不好看。

他要頭面,莫不是真的要送與外面的女人吧!

段父訓斥的話還未出口,段青恩就先說了,“母親又在玩笑了,兒子往來的都是各家公子,平日裏不是蹴鞠就是打馬球,玩的一身臭汗,哪裏有姑娘願意與我們說話的。”

“我如今沒成家,日後有啊,母親那套頭面實在是好看,兒子只要想想日後我娘子頭上戴著這麽好看的頭面,心裏就止不住的歡喜,恨不得明日就迎新娘子進門來。”

“哈哈哈哈哈。”

段父怒意還沒起來就被笑聲壓了下去,指著兒子對苗氏笑道:“看來我們是該給這小子張羅一下婚事了,瞧瞧,我們還沒張口,他自己倒是先著急了。”

苗氏內傷,笑容都勉強了許多,“夫君說的是,也到年紀了,我這便在盛京的貴女中細細尋摸,定要給恩哥兒找個好的。”

她之前就是怕段青恩早早娶妻成家立業壓了自己兒子一頭,這才故意裝作不知道這麽大的小子該尋摸娘子,本想著等到段青恩年紀大了還未成家,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自家原本是看好了一些人家的,只是人家嫌段青恩沒功名又只知玩鬧,沒成罷了。